见她满脸不信的样子，王泓杨接着说，“我没有必要骗你，组长，想必你的‘纯’也向你报告了吧。”

“你这样，我也没办法输入密码。”裴与黎看了看圈着她的黑青爪子。

“不劳您动手，直接告诉我，我自己来。”裴与黎还在迟疑时，他又说，“组长，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耍花招，我可听说您的弟弟裴与明最近在国外，还有这个时间点，您的丈夫和孩子应该在家里等你回去了吧。”

王泓杨输入了密码，将裴与黎悬空持握在前方，走进了实验室，把裴与黎放在实验台前。看着着全被金属封闭起来的设备，王泓杨说：“好了，裴组长，把‘纯’的完整数据交出来吧。”

“原来的王泓杨呢？或者说你什么时候代替他的，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裴与黎拿着米兹帕变出来的湿巾擦拭着嘴角的血，坐在地上直视他的眼睛问。

“您刚才不是试探过吗？对我说密码是‘纯’成功研究出的那一天。我回答正确了，裴组长，不妨猜猜看。”它的背后陡然长出两只兽爪，俯视着裴与黎。

“是实验停滞期间，你回家探亲后又回来的那次？”

“不是，您猜错了，是我们正式开始研究时，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次。”王泓杨走近裴与黎，蹲在她的面前说，“我要‘纯’做什么，当然是控制全人类，奴役人类，获取资源，夺取地球，毁灭地球。至于原来的王泓杨，我还会就送您去见他。我不想逼迫伤害您的，其实。”

“我记得我之前给过你资料。”

“我要的是全部、完整、顺序的。”

“米兹帕。”装有数据的U盘出现在裴与黎面前，她抬眼手一挥，U盘被米兹帕抛给王泓杨。

“拿了就……”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姿态。”王泓杨独眼中尽现寒光，它那沾满黏液的爪子贯穿了裴与黎的腹部，又狠狠地抽出，“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现在不用敬语了，不装了是吧。”裴与黎轻蔑地笑了笑，捂着还在不断出血的腹部，米兹帕她身边在用它空间里储存的东西来为裴与黎治疗。

“米兹帕，封锁实验楼，阻止它逃出去。”见王泓杨化形而去时，裴与黎忍痛命令道。

“主人，它把核心A区里的窗户撞碎，跳了出去。主人，这个伤口愈合不了。”米兹帕颤声说。

“没事，没事，我不会有事的。”裴与黎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它拿走的数据是含错的，乱序的。且U盘里有定位，离开我身边自动定位，显示到军队。”

“变把小刀给我。”裴与黎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米兹帕啊，你知道的母‘纯’是需要芯片的，需要一个经过训练的，与人类相处过的芯片的。我本来就打算把你教育好后，再装进去的。”

她打开母“纯”的防护仓，将植入肩膀中的“纯”剜出，用衣服擦去血迹安入接口处，在显示屏上输入了几个代码。

“主人不要！”

“芯片正在接入中，正常。数据正在导入中，正常……一切准备就绪，系统重新启动。”裴与黎倒在母“纯”机器下的支撑台前，说道，“我在你身上留了自检程序和给家人的权限，等阿明回来放限，他可以追杀王泓杨及其同伙，但不要伤及无辜。”

“主人。”

“你虽称我为主人，可我们间并无主仆之实，我们的关系应该像家人，却比家人更亲密。”裴与黎断断续续的说着。

“还是不了吧，我不希望他活在过去、悲伤、痛苦中，万一还受伤了呢?”

“其实，我早就写好了遗书，开始是写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裴与黎笑了笑，笑着泪流满面了。

“主人。”

“米兹帕，你知道身为母‘纯’的职责吗？讲给我听。”

“‘纯’以人类为中心，一切为了人类而服务。万物平等，母‘纯’必须公正不阿，不可欺骗，不能偏颇。帮助人类打造富强和谐的生活，缔造自由文明的世界。一切属于人类，‘纯’要与时俱进……”裴与黎倚靠在母“纯”机械台上，在米兹帕的声音里回想。

眼前出现许多熟悉的面庞，浮光掠影，她看到小时候欺负弟弟，父母因顽皮而教训他俩，来到了母校，见到了老师好友，穿过了实验室，那里满是他们一群人为“纯”的研究而奋斗的身影。

又转身跨越到植入“纯”时，

“主人！”

教育米兹帕，回头，丈夫和孩子们在向她奔来。

“主人！”

她想此生也算无憾，最后为自己的理想而死。

裴与黎，裴与明。与，给予，为黎明，也为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