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流水杳然去(190)
说着往西天看,太阳被矮山遮盖住,天边飘着几片云,看着明天天色依旧会大好。
苏静蘅出去看看,说:“说不准,那老道士有点本事在身上,指不定今夜就要刮风下雪。
瑞雪兆丰年,年前那一场雪一直残留到年后,好不容易雪化得差不多了,干活方便一点,又要下,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走路上山都不方便,一下雪天又凉,要苏静蘅住在宜村,担心她冷,晚上没人给她捂手捂脚,但是来回奔波又十分劳累,怎么选苦的都是她。
唉。
锅里炖着银耳汤,天擦黑,二人吃过饭回房间待着,这一夜果然还是晴天。
宁知序没闹她,让她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看山间云雾缥缈,将昨天换下的衣服洗了,之后两个人待在屋子里把接下来一段日子要穿的衣裳收拾出来。
“李老夫人还送了我一些好料子,上好的织锦,是齐老的学生送的,她不喜欢那花样和颜色,干脆送给我了,我见那竹青色很适合你,特地带回来给你,衣裳我就不自己替你做了,改明儿你自己到城里找个裁缝铺去做一身去。”
“行。”宁知序将料子手下,放进柜子里。
苏静蘅给自己还留了块云紫色的,也叫宜村的老裁缝帮她做一身新衣裳,宁知序问:“你是不是已经叫人帮你做了?”
“嗯!”
苏静蘅捂嘴笑,说,“不是故意撇下你的,过年都吃胖了,害怕做的不合适白白浪费一身好料子,你就自己去做吧,我知道城东有一家裁缝铺手艺不错,价钱也不贵,你去那儿点名要老裁缝做,别叫学徒帮你做,不然容易做毁了。”
“知道了。”
宁知序说,“你啊,身上钱还够不够,是不是钱没带够才省着自己用的?”
“不是。”
苏静蘅道,“真是,怎么这样想我?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宁知序折好衣服往她脸边凑凑,蜻蜓点水地从她脸颊上亲一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
宁知序摇头,“想跟你做个样式差不多的,叫别的裁缝做,肯定不一样,我回头送你去宜村的时候顺便留在那里叫给你做衣裳的那个裁缝做吧,反正去哪都是顺路。”
“原来是这样。”
苏静蘅说,“那个老裁缝年纪大了,做得慢,你叫她做也行,不过要等。”
“不急,做好了我们赶不及拿,也可以叫我三叔母帮忙先收着。”
“……那好,既然如此,回头顺路就去跟老裁缝打声招呼吧,做好了,叫她直接送到三叔母那,不要等我们去拿了。”
宁知序喂过驴,见苏静蘅没去找李良月和元渺,觉得稀奇:“你今天不去找她们?”
“不去不去。经常去人家要烦了,她们要是想见我会自己来找我的。”
话说回来就是这次没那么想见她们,若是想见,就算她们烦也会去找她们。
“行啊,你不去找她们,就在家里陪着我。”
宁知序高兴道,连忙拿出针线跟她说,“我最近找人讨教了些许刺绣功夫,你看看我绣得好不好?”
“这是什么?”
“月事带呀!”
“你疯了?绣这个做什么?”
“给你啊。”
“我不用你给我绣!”
“但是我想绣。”
“……”
苏静蘅拧巴地侧过身,看他笨拙地拿着针线扎扎缝缝,竟真还有点做事的样子,但依旧变扭,说,“人家给心上人绣的都是荷包,手帕,就你不一样,怎么绣月事带……”
“这不证明咱俩亲近?”
宁知序哼道,“荷包手帕谁都能绣,月事带不一样!”
“……”
苏静蘅说,“歪理!”
“那我做的你用不用?”
苏静蘅脸红道:“做都做了,干嘛不用?”
然后拿纸笔回来学写字。
一张桌子,男人在绣花,女人在写字,男人绣累了叹气说:“这还真有点难,绣半天也没个好看的花样,算了算了,你还是别用了,一点都不好看!”
“这是月事带!又不是露在外面给别人看的。”
女人抬手揉揉手腕,转眼将注意力从男人手上转到自己面前的纸上,也一声叹息,说,“写好多个字才有一个好看的,什么时候能每个字都好看?”
“你才学写多久?还不到一年,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今至少字字工整,不会忽大忽小,书读了好几本,诗也学了一些,别人要考,能说上几句,去绣坊前在城里过元宵节,赛诗会猜灯谜她还拿了奖,可谓是大出风头。
“不行,还是练少了,最近忙着干活,每天只有晚上有时间练字读书——书嘛,最近也没读什么正经书,唉,真是荒废时光,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