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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登巷陌家家酒+番外(85)

作者:云朵偷喝我酒 阅读记录

盛樱里抿着唇瓣,眼泪汪汪的也看着他。

却是听这厮忽的轻笑了声,吊儿郎当的开口道——

“我刚来就哭?”

盛樱里不解,眼泪滚落脸颊,紧抿着唇忍下呜咽。

头顶撑开的油纸伞,雨滴噼里啪啦的滴落。

章柏诚又笑了声,抬手蹭了蹭她脸上的湿痕,语调微扬道:“这是等我哄呢?”

盛樱里:……

油纸伞罩着半身,余光里,有脚步走动。

盛樱里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下,捏紧了湿漉漉的衣角。

好像,医师来了。

……

盛樱里烧了热水泡了个澡,驱了寒气,裹着被子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时,天色依旧阴沉,雨未停歇。

动静闹得大,清晨时分,前后几条巷子都知道乘鲤坊遭贼了,除了这户人家,还有几户人家也被偷了粮,结伴去报了官府。

听闻,那男人被救了回来。

巷子里的街坊家家户户的都凑了些粮食给送了去。

盛家也凑了小半布袋的米,春娘心疼的紧,早饭又变成了从前那清汤寡水的粥。

胡氏小半月前出了月子,抱着闺女过来扫了眼,转身走了。

吃饭时,盛达济也没过来。

隔壁院子倒是稀罕的见了炊烟。

盛樱里喝了个水饱,与过来找她的乔小乔,一同去巷子头那户人家探望。

那妇人因那通痛哭,眼睛且红肿着,推辞着盛樱里递来的肥鸡。

“收下吧,给阿兄将身子养好些,”盛樱里道,说罢,又愧疚,“若不是我追来惊了那歹人,他们也未必会伤人……”

“话不是这样说的,”妇人吸吸鼻子,眼睛又红了,“他性子拧,与那几个贼子抢,哪里抢得过,若不是你们,挨的就不是一刀了。如今还好,虽是伤着,但好在捡回一条命。”

叙话几句,盛樱里也没多作打搅。

二人撑伞出来时,乔小乔侧首与她小声嘀咕道:“这话你在心里想想便罢了,若是遇着那气量小的,怕是人家讹你。”

乔小乔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一条巷子住着,邻里间相处和睦的有,可那腌臜事也不少,就是东家嫌西家多占一寸地,都能闹到堂上去,更何况是这般伤及性命的?

若是那有心计较什么的,听得盛樱里这话,少不得要讹她些银钱来。

盛樱里也知道,乔小乔是为着她着想,她眼睫垂着,半晌,轻声道:“可我当真是这样想的。”

不安,亦惭愧。

……

细雨洒落汉石地砖,车驾肥轻,四角青缨直缀。

马车于一间茶楼前停下,车夫自车辕处跳下,摆好脚凳。

绣着富贵竹的车帘被一只清瘦骨节的手掀开,一道颀长瘦削的身影自车内躬身走出,旋即撑开了油伞,月白靴子踩到湿漉漉的地面,他转身去扶身后的夫人。

“盛郎君,曹娘子来啦,诸位在楼上雅室等候多时了。”

堂倌儿眼尖,瞧见人,连忙小跑着过来。

盛达善摸出一锭碎银给他,问:“打起来了?”

堂倌儿嘿嘿笑了两声,贼兮兮道:“还差郎君添把火。”

盛达善轻笑了声,与曹满芳比肩进了茶楼。

今儿阴雨绵绵,茶楼生意却不见冷清。

说书先生说得正起兴,底下茶客也听得忘乎所以。

堂倌儿在前带路,盛达善与曹满芳沿着侧边木梯上了楼去。

雅室里,竹帘风铃轻动。

几个大腹便锦衣华服的男人却是争得面红耳赤。

“哟,咱们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一道轻佻好似看戏的声音自那竹帘后响起。

几人闻声回头,瞧见那脸,便嫌弃得禁不住翻白眼,想起什么,堪堪忍住,倒是眼皮抽搐得厉害。

“侄女婿说的哪里话,快来坐,就等你们二人了。”

一人赶忙道。

曹满芳摘下帷帽,递给身后的丫鬟,后者接过,静悄儿的退了出去,将门阖上了。

满室茶香,也没消得火气。

盛达善落座罢,自个儿倒了碗茶,翘着脚嗅其香,视线在几人间转了转,好奇似的的问:“怎的不吵了呢?”

语气听着,颇为遗憾。

“一家子兄弟,就是嗓门大点儿,侄女婿别见怪。”一人打哈哈道。

盛达善点点头,“是啊,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不过是些生意罢了,那铜板儿数来数去,还不是落在自家人口袋嘛。”

他话音未落,室内气氛倏然变得微妙,霎时静了。

曹家近来不太平,几房生意做着,做到了亲兄弟的地盘儿,一边儿是同族同宗的情分,一边儿是白花花、流水似的银子。

倒也没为难几时,毕竟曹家生意刚做起时,也没说是谁管哪块儿地的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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