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男主听到读者心声后(231)
但她看破不说破。因为一旦戳穿,某位初出茅庐的大夫肯定会瞪她一眼然后否认:“谁整天围着你转了!”
她很想奉劝一句,大夫啊,就是因为你这心口不一的脾气,那些人和妖才不敢来找你看病。
于是她决定帮他一把,避免她离开后他连一个病人也没有,那多可怜呀。
首先,她盯上了隔壁受了腿伤的兔子精。它的后腿因为不知名缘故骨折了,好几次它一瘸一拐地路过洞口,大夫都表现得蠢蠢欲动。但不知为何,他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只是偶尔“不小心”把采摘的草药丢到兔子洞口。
“只敷药是好不了的。”他对她道,声音有些闷。
她问:“它们为什么害怕你?”
他捣药的手一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不知道?我的血脉......会令它们感到被压制。”
她懂了,看来招揽“客人”的活只能自己来做。当兔子又一次路过洞口时,她拼命拉扯嘴角,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招呼道:“呀,你的腿受伤了?要不要进来看看啊,我们这的大夫手艺很好的。”
结果兔子吓得腿也不瘸了,“嗖”地跑掉了,半路撞上大夫时更是一改从前的战战兢兢,主动往他怀里蹭。
大夫先是一僵,继而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她不明所以,在大夫回来时问他为什么要那样看她。大夫终于开张,心情很是不错,闻言惊讶道:“你不是故意的吗?”
她愈发不解:“故意什么?”
“故意恐吓兔子精,以此衬托我的平易近妖。”
她感到震惊的同时还很委屈:“我没有,我都对它笑了!”
大夫轻轻笑了:“你还真是毫无自觉啊。”说着隔空点了点她的脸,解释,“这里,我刚捡到你的时候,这里全是血。”
满脸妖血。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头一回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妖眼里是魔鬼一般的存在,就像妖之于人。旋即她想到一件事,抬头问在火炉边煮药的半妖:“你不怕我?”
洞穴里光线昏暗,唯有跳跃的火苗散发出星星点点的暖光,映照出他白玉般的侧脸。身为人和妖共同诞下的血脉,他的长相并不偏向哪一方,而是恰到好处地融合了两族优点,既不过分妖冶,也不会显得寡淡。眉眼间带着山岚般的清朗,眼尾却微微上挑,藏着一丝妖族特有的韵致,似笑非笑,动人心魄。
此时此刻他便用那双三界仅有的眼眸,深深望向她,不答反问。
“难道你不是?”
不是什么?
她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何意思。
他不畏惧她沾满妖血的双手,同样的,她也不惧怕他与生俱来的血脉压制。
他们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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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死心,又尝试着招揽了几次,结果无一例外,那些精怪纷纷转身投入了更无害的大夫的怀里。
大夫忍笑安慰她:“虽然和你想的不一样,但目的达成了,不是么。”
她回以一个闷闷不乐的背影。
然而即便大夫的病人变多了,他依然没有放松对她的“看管”,每当她有偷溜出去的意思,无论他在忙什么,都会立刻回头盯着她并呵斥:“不许乱动!”
她只好收回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脚,郁闷地想,连等闲都不曾这般对待她,他怎么敢?不然明天就去找醉岚吧。
可这个念头冒出一次又一次,始终没有成真。来找大夫看病的人和妖渐渐多了起来,其中有一对凡人夫妻,妻子得了重病,丈夫听说妖怪中有大夫能治这种病,不远万里来到无方域,为凑盘缠甚至卖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尽管他们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遍,妻子的病依旧没有任何起色,大夫坦言他治不好。见状,连旁边的一众精怪都忍不住叹息,那位丈夫却说,这里的大夫治不好就去别处。
“总会有办法的。”
凡人夫妻走后,她问大夫:“为什么他那般执着?他没想过放弃吗?”
她不理解。妻子的容貌并不出众,年纪也大了,病痛缠身、寿数将尽。而丈夫还年轻,他能走到无方域说明他心性坚韧,这样的人如果潜心修行,是有可能拜入仙门的。
他望向她,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开,道:“因为他爱他的妻子。”
爱?她知道那是和情一样的东西。它似乎比法力更神奇,可使战神怯懦,使凡人勇敢。
如果自己动了情,会怎样?
她突然开始期待。
后来,大夫心心念念的医馆终于开了起来,那天他很高兴,将用来去秽的烈酒搬出,给她也倒了一小碗。
这是她首次品尝酒的味道,然而分量太少,只品出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