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男主听到读者心声后(9)
“赤心藏精凝神,心血外溢无异于根基受损,恐会导致元神失养......”
杜知津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视线落在他洗得发白却针脚细密的衣襟上,问东问西:“应大夫,你还会做针线活?”
应见画拢紧领口,冷冷道:“会,给人缝肠子练出来的。怎么,你想试试?”
“大夫,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病患的态度变差了?”“有吗?病患在哪?不是只有活人能称之为病患吗?什么时候死人也要我救了,救了岂不是白救?”
杜知津彻底不吭声了,唯恐明天会因为左脚踏出家门被应大夫连人带剑赶出去。
啊,如果出门了,说不定真的会被丢出去呢。
好在应大夫起码今夜不会把她丢出去,感谢应大夫。
二人照旧一个睡榻上一个打地铺,杜知津再次诚恳邀请他:“地上冷,万一得风寒了可怎么办?”
应见画掏出柜子里所有衣服盖在身上,仍然嘴硬:“不关你的事,快点睡觉。”
“哦,好,应大夫好梦。”
每个她清醒的夜都能听到这句话,难道是咒语?
他侧躺着,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忽然瞥见墙上有她的影子,正伸着两只手各种捏诀。
蜡烛没吹?不对,不是让她早点休息吗?!
“杜知津,吹烛。”
“好的。”
墙上便又多出一把剑的影子,他“噌”地起身,大喊:“不准用剑!!”
疯了吗还是嫌自己流的血不够多?!
杜知津和他对视一眼,满脸被抓包的尴尬:“我这就......”“算了,你别动,我去。”
吹灭蜡烛后,应见画在黑暗中和稀疏的茅草屋顶干瞪眼,半晌,认命地发出一声叹息。
等杜知津好到能把妖怪揪出来杀掉就让她走吧,他不要诊金了,她再待下去,怕是会折他的寿。
————
“我要去城里一趟,晚上才回来。午饭隔壁的黄伯娘会给你送,不许擅自出门。”
应见画整理好竹篓,见杜知津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蹙眉:“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杜知津盯着屋顶,一一复述他刚才的话:“晚上回来、黄伯娘送饭、不让出门。”
等人走远,杜知津在榻上忍了一个时辰,终究没忍住,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在院中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房门是门,院门是门,应大夫没说不许出哪个门,理论上来讲只要不出院门就不算擅自出门!
除去昨晚在江边吃了顿烤鱼,她足足有两天没离开过屋子、不,没下过榻!对一个自小在山里摸爬打滚的剑修来说,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朝那些在低矮柴扉旁挤作一团、身形毫无遮掩的孩子招招手,笑问:“要进来玩吗?”
其中一个女孩心动了,其他孩子则死死拉住她的衣角不让她进去。
女孩想了想,抬起头天真地问:“姊姊,应大夫在家吗?”
杜知津摇头:“他不在家去城里了,你们谁生病了?”
“不不不、没有人生病,俺们身体好得很!”孩子们齐声回复,稚嫩的童声中夹杂着一两句颤抖的哭腔。杜知津听得一头雾水,片刻后恍然大悟:“你们是怕应大夫在家,会给你们扎针?”
没想到应大夫在孩子中的风评这么差,功效堪比大野狼。
女孩一手叉腰,指着身后哆哆嗦嗦的同伴们很嫌弃地说:“我才不怕哩,二柱才会因为喝苦苦的药掉眼泪,羞羞脸。”
说着,她还用手刮了一下自己的脸,表示对二柱行为的不耻。
孩子中穿花布衣裳的那个大概就是二柱,闻言嘴巴一扁,看样子就快哭出来了。女孩瞪他一眼,他立刻止住啼哭,只眼角还挂着两汪大大的泪泡,瞧着委屈极了。
杜知津对眼前这个孩子王很感兴趣,拿了一根甘草给她吃:“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把甘草分成两半,长的那半放进兜里装好,短的那半才放进嘴里嚼:“我叫红花,绿叶红花的那个红花。”
杜知津稍思后道:“是不是‘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红花?”“唔唔唔,既素介过(嗯嗯嗯,就是这个)!”
她笑了:“好名字。”
闻言,红花骄傲地挺直了腰杆,同时眼睛滴溜溜一转,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姊姊,你既然会念诗,那肯定不是采花大盗。你悄悄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你到底、到底是狐妖还是女鬼呀?”
说到“女鬼”两个字的时候,饶是勇敢如红花,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杜知津先是一愣,继而不解:“狐妖和女鬼?”
眼神扫过柴扉外战战兢兢的一排小萝卜,她茅塞顿开:“是不是你们爹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