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跟着秋江冷久了，她渐渐觉得秋江冷完全不在意生死，更是对这致命的怪病不以为意，她心里好像有更重要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

秋江冷重复了一遍朱雀的话，只觉得自己舍身入局，甘为棋子，终于在那旋涡里抓住一点线索了。

她这个要命的毛病，从她被幽铃罗救下开始，就已经出现了。

此后更是只要一离开清灵之气，她的这个毛病就会发作。

所以她一边在凡间寻觅着散落的清灵之气，一边查着自己为什么会患上如此怪病。

被沈徊找上，她一开始挺意外的，从楚江到曲凉，她和沈徊看似兵分两路，实则合作。

可是他们的合作方式却有些奇怪，虽说因利而聚，但是两个人竟然连一点场面话也不讲，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各有心事，各有秘密，其实不像是齐心协力地办一件事，而是办各自的事的时候，顺便帮一下对方。

与其说他们一开始便指向永安，倒不如说这一路来是被强推着走的，后面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更是出乎二人的预料，不受控制。

这也是朱雀刚才想找沈徊算账，但是却没什么底气的原因。就连她也看出来了，二人这所谓的合作，实在是名不副实。

“其实，我们大可不管沈徊的。”

朱雀一番思量，向秋江冷提出了这个建议。

“晚了，从那影妖找上我开始，就已经晚了。”

“你说，会不会抓影妖这件事就是个幌子？苏逢青掺和进于家的事也是个幌子，全是那个沈徊干的？”

秋江冷看向朱雀，一脸无奈，自己刚才还觉得这傻姑娘开窍了呢，谁想到还是没什么长进。

“小雀儿，有时候想象力不必如此天马行空。”

“沈徊与苏逢青的牵扯我不清楚，抓那个影妖也确实是沈徊一开始的目的，于家的事是因为他俩都掺和了进去，但是我们之所以清楚于家的事，全是因为莫瑶心，你怎么不想想她与沈徊是怎么牵扯上的？我们到现在可都没见到过那个关键的苏逢青啊？”

朱雀一听，恍然大悟，还真是这样。

她看向秋江冷，心想做过人的就是不一样，秋江冷之前一定是一个人，很厉害的那种人。

第三十四章 波折陡生

“秋大夫？”

一个特意压低声线，听起来像是谦卑又像是生病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秋江冷和朱雀乍一听都看向门口的方向，浑身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刻在门外的沈徊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想着自己所作所为，虽然对秋江冷没有恶意，但是归根结底还是骗了她，而且接下来秋江冷还有可能因为这事会有生命危险，他觉得现在与她说清楚也来得及。

于是他一番思量，便打断了刚才杨君集对秋江冷与自己之间那些师徒冤孽的叙述，问他道：

“你惹你师父生气了之后，她是什么表现？”

“就刚才那样，不过，脸色没那么黑。”

“那你一般怎么求她原谅？”

于是杨君集便教给了沈徊这个办法。他将信将疑地上了楼，在秋江冷房间门口准备试一试，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尤其是在匆匆赶回客栈的陈庸和杨君集还有兰露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下。沈徊只觉得头皮发麻，很想给刚才说出这话的自己一耳光。

但秋江冷发现在门口说话那人是沈徊之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徊，你又想搞什么鬼？”

朱雀将门打开，秋江冷看到真是他之后，忍不住问他。

沈徊笑得心虚，耳根处更是难得一见的红了，见朱雀出去后，他才开口说话：

“秋大夫，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之前与你说，我来曲凉不仅是捉拿影妖，还收到了陛下的一封密令，这不假，不过一接到那密令我就认出来了，那并非陛下所书。”

“掺和进于家这事，非是公事，而是私心。”

秋江冷刚才还在想，这沈徊当真名副其实，能从大理寺坐到潜龙卫首领的位置，果然不简单。没想到人不仅来找她道歉，还直截了当地说起了自己的私事？

有风从窗外拂进来，秋江冷不觉得冷，只觉得凌乱。

“等等，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秋江冷不确定沈徊是否知道自己的曾经的身份，但是她总觉得，沈徊不是傻子，既然他背后不是皇帝便是国师，连一只影妖都能那样来试探自己，那么沈徊就不可能全然不知。

沈徊闻言一愣，仿佛觉得秋江冷过于坦诚，自己在她面前那点隐瞒若要坦白，分量是远远够不上的。

“看来你知道？不对，是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