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屋内其乐融融的,等着闲聊了几句,皇帝就问起林泊之的婚事来,说道,“朕记得,嘉兰郡主小时候生的就玉雪可爱,六岁的时候被宁阳侯夫人带入宫请安,小小的就跟雪团一样的,当时还对你父王说过,也不知道以后谁家的会娶了这个小丫头入门。”
“已经回来了吧?”
“这几年在外也是受了不少苦了。”
林泊之一一回答,亲昵却不失敬重,举止十分的恰当,乐安公主暗暗瞧在心里,暗暗叹服,只是听了他们的对话忽然就想起,据说林泊之在临安有个世子妃,不过后面就自请下堂了。
这个世子妃倒也是有眼色的,入了京之后,哪里有还有她的位置?你看现在就无人在提及,就连父皇也似乎不知道这件事一般。
只是乐安公主毕竟是出身普通,一时生出几分怜惜的心情来。
林泊之从宫里出来,随身的侍从就问道,“殿下,可是要去宁阳侯府?”
天气寒冷,地上是厚厚的积雪,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冷风刺骨,只是临近年关,街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林泊之外面罩着白狐狸毛的澜边大氅,站在红色宫墙之外显得异常俊朗华贵,他点了点头说道,“帖子昨日就送过去了吧?”
“是奴婢亲自送过去的。”说话的是太监徐宝。
到宁阳侯府的时候,宁阳侯早就得了信儿在门口等着了,林泊之下了马车,宁阳侯府一看就是重新修缮的,特别是牌匾,颜色崭新。
听说当时王贵妃的叔父看上了嘉兰郡主,这才逼的的嘉兰郡主不得已在郊外出家,但是却得罪了王贵妃一党,后来找了借口,只说宁阳侯的宁字和皇帝名讳相冲,直接把牌子给砸了。
好一阵子,宁阳侯府都是没有牌匾,这件事还差点成了京城的笑柄。
宁阳侯府恭敬的领着太子林泊之往里走,说道,“请,早就收到殿下的帖子了。”
宁阳侯府难得开了正门,一行人前呼后拥的,浩浩荡荡的簇拥着林泊之往里走,就仿佛几年前屈辱的过往都不曾存在过。
房子虽然都修缮过,但到底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林泊之看着地上的青石板,他犹记得走门口的松柏下有个裂痕,因为模样和梅花相似,嘉兰郡主还雅称梅花图,这似乎只是他们自己的秘密,而如今这地上的石板却是完好无损。
到了厅堂,落座之后,宁阳侯夫人就领着嘉兰郡主来见客。
外面的积雪虽然扫尽了,但是屋檐上却还是白雪,显得十分冷清,丫鬟撩开帘子,嘉兰郡主的面容映入了林泊之的眼中。
嘉兰郡主瘦了许多,厚厚的裘衣披在身上,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她抬头,朝着林泊之笑了笑,一时只觉得一笑倾城,当真是名不虚传,她柔声说道,“七哥。”
林泊之在皇族中排行第七,所以熟悉的人都会喊他七哥。
林泊之站了一会儿,含笑点头,只是等着转过身,目光里却有些疏离,淡淡的说道,“外面冷,进来吧。”
闲聊了许久,宁阳侯老夫人自然就问起周王妃和林纪来,说道,“虽说临安虽好,但是二爷要读书,你的婚事还需要有人来操办,我瞧着还是让王妃进京住一阵子合适一些。”
宁阳侯老夫人跟林泊之的母亲周王妃细算起来也是表侄的关系,这话旁人来说自然是不合适,但是由着她这个长辈说来,自然不算僭越,甚至有些关心的意味了。
林泊之点头,他其实也想接了周王妃入京,主要母亲希望他接了二弟过来,但是如果弟弟入京,周王妃就一个人了,他也放心不下。
吃了茶,林泊之又陪着两个未来的小舅子去后院观雪,吃酒,热闹了一番,等着中午又去吃席,到了下午才回到了王府中。
歇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侍从拿了周王妃的家书过来,林泊之靠在绣着缠枝纹的章绒迎枕上,歪着脑袋去看,周王妃问他这边的情况,是否顺利,还让他尽快把林纪接走,前面内容都好好的…… 但是最后忽然提了一句姜瑜的事情。
徐宝进了王府之后就力图表现,他早就算准了,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太子爷就要喝一杯牛乳,而送牛乳的事情都是大丫鬟文茹来做,他就跟在文茹后面,殷勤的找着话题,文茹也不是不明白徐宝的想法,都是伺候太子爷的活儿,倒也没必要给对方难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着文茹拿了牛乳进来的时候徐宝也跟在后面。
只是刚到了屋里,两个人就感觉到了太子的不悦,他沉着脸,似乎是不愿说话,等着从屋里退出来,徐宝就有些摸着头脑,问道,“文茹姑娘,你看太子爷是怎么了?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