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莫名其妙的大赛以哥哥狼狈躲去国外出差一个月告以烂尾,等他回来时,这几套衣服已经彻底被家里人遗忘,尘封在了衣柜的角落。
苏然如今让它们得以重新见光。
很显然,母女俩的审美终究还是很统一的,不论是潮流休闲款还是时尚西装款,最后买回来的都是超大号,主打一个一米八五的人穿一米九的衣服叫慵懒松弛。
…………谁能想这家里竟真的会出现一个一米九的男人呢。
苏然在几套衣服中间琢磨。
这里头没有正经冬装,好在现在的气温穿春装也没什么问题,他自己就天天几套卫衣来回换。
就是那人鱼体虚,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冷。
……不过一直赤.身.裸.体的,好像也没见那家伙抖过。
是条脆弱但火旺的鱼呢。
苏然弯下腰,又从哥哥的抽屉里找出一包全新的内裤,拆开后拿出一条,和衣服一起抱去卫生间,拉开门给人撂下。
——内裤没有超大码的,全家都没有适合那家伙尺寸的内裤,他可管不了那么多,让那人鱼自己想办法吧!
苏然做完这些事就回到了一楼,小母鸡正在菜地边踱步。
它不时伸长脖子,对准地面就是一叨,仔细瞧,它叼住的是泥土里钻出来的蚯蚓,而非菜叶。
雪团着急地在小母鸡屁股后头绕过来,绕过去,一副很想搭话但碍于语言不通不知如何开口的腼腆模样。
苏然忍俊不禁,走过去从地里摘了一颗青菜出来,蹲下身,掰开菜叶子扔到地上。
小母鸡很聪明,知道这是正式开饭了,立马摇摇摆摆走过来吃菜叶。
它吃得很安静。
从海边回来之后,它就再没发出过声音,和雪团一样。
“其实小点声叫叫也没关系,”苏然小声说,“不用太小心翼翼。”
然而小动物不知“小心翼翼”为何物,它们只有来自生存的本能。
于是,哑巴鸡开心地吃饭,哑巴狗眼巴巴地陪伴,倒也乐得自在。
没一会儿,苏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一瞧便有些呆住了。
男人穿着一件潮牌印花黑色卫衣,下身一条宽松的破洞牛仔裤,踩着一双黑色皮质拖鞋走过来。
明明是苏然亲自送去的衣服,此刻他却看得有些大脑宕机。
这是一身很嘻哈的打扮,衬得人鱼人高马大,没什么不和谐感和荒谬气息,或许是因为五官太过俊美,看起来倒像个准备上节目的顶流爱豆。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把长发给扎起来了。
一头黑发被扎成了马尾辫,线条优雅的脸被整个露出来,唯有几缕碎发从额边垂落,为这张过于耀眼的脸增添了一丝随性。
星临摸着后颈出来,撞见苏然的目光,脚步一顿,下意识说:“你说发绳可以用。”
刚刚苏然丢下衣服就听见门后人鱼问能不能用镜子前架上的发带,苏然说了可以。
发带当然是可以用的,只是苏然没想到这家伙把头发扎起来后,会看起来这么……
“看呆了?”人鱼挑起眉,欠欠地问。
苏然:“…………你放屁!!”
星临不在意地笑笑,走过来在苏然的身后站定,双手插兜,弯腰看小母鸡啄菜叶。
“今天怎么会带它去海边?”
大片阴影盖下来,苏然猛地回过头,掰菜叶的动作都乱了几分。
“因、因为我是先去救它再去海边的,要不是有蛆追上来,我都不一定会到海边去……我说不定会直接回家的!”
星临深蓝色的眼珠子一转,瞥向青年慌乱的双手。
“哦……”这一声被拉得颇有些意味深长,“那你有随身带指甲钳的习惯?”
苏然心一跳,差点揪到自己的手指。
“……是、是啊,不行吗?”
“行,”人鱼似笑非笑完,又冷不丁来了一句,“内裤有点勒。”
“!”苏然这回要咬到自己舌头了。
“……那没办法,我哥的内裤是全家最大的了,你要是觉得紧就自己想办法撑一撑吧。”
“怎么撑?”
“…………用手撑啊,不然用哪里?”
他们在干嘛,在聊什么?
星临屈指抵在唇边,不动声色地瞥青年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
“你说被蛆追是怎么回事?”
苏然努力找回自己的神智和逻辑,朝小母鸡扬了扬下巴:“它原本是赵姐姐家养的鸡,他们家其他的鸡全都被咬死了,尸体腐烂长蛆,我去救它的时候那些蛆变异了,追着我跑,不过好在我跑到沙滩那儿的时候它们也死了……”
星临的目光又从苏然的耳朵尖挪到了小母鸡身上。
他思忖片刻,启唇道:“昨晚夜空出现了异象,那种现象理论上应该不会出现在这种纬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