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晃脑,一路扫来楼梯前,将地上的碎屑垃圾扫进畚箕。
转身的瞬间,后腰裤缝上有什么东西在灯光下一闪而过,似乎是夹着一枚鳞片。
星临慢慢迈下两层台阶,微微垂下眼。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感觉要把他叫出来还是得靠你们,毕竟你们是同类,”苏然转过身对他说,“他对你们总没那么——”
人鱼在最后一层台阶上站定,冷不丁抬起手,掐住他的下巴,侧过脸堵住了他的嘴。
苏然僵住,脑子哗一下空白。
……什……么?
“——我操/你XXXX!”
随着一道清脆的撕裂声响起,一连串很脏的脏话从后方骤然出现。
苏然的唇痛了一下。
人鱼倏然掀开眼睫,一把将他薅到身后,抬起手就扣住了不知从哪里飞扑过来的男人的脸。
这家伙奋力地想要抓挠他,奈何手臂不够长,人也不够高,指尖在离星临脖子几厘米远的空中努力地绷直。
他有着一头秀丽的及肩黑发,肤色像珍珠一样白,身上却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嘴上尖叫辱骂。
“你竟然敢亲他,我杀了你,我弄死你,啊啊啊啊我要撕烂你的嘴!!”
苏然站在星临身后,依旧是大脑宕机的状态。
他的下唇有一抹红,水润欲滴,欲破不破的样子,是刚才被咬的。
人鱼站在他身前,用毫无情绪波澜的语调说:“竟然藏在这种地方,副总统知道自己儿子变得这么猥琐了吗?”
“啊啊啊你才猥琐,你全家都猥琐!!”
“——还像狗一样尿尿标记地盘。”
“你骂我是狗?!你竟然骂我是狗?!你凭什么?!我什么时候尿了哪里尿了?!”
人鱼抬起另一只手,伸到这人的头顶上方,松开,一片片鳞片就这样从他的掌心里落下。
“啊啊啊死星临!这是我送给苏然的定情信物!去死去死去死啊!”
“定情?你和他?”人鱼嗤了一声,“你偷窥了整整两天,难道不知道他想收藏的是我的鳞片?”
“啊啊啊啊闭嘴闭嘴闭嘴!”
“或许你还不知道一件事,”人鱼慢条斯理地说着,“他的嘴,我早就亲过了。”
话音落地,另一条人鱼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他浑身炸毛,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发出高分贝的尖叫。
“现在,你该走了。”
星临无情语罢,开始施力。
“不准推我,我说了不准推我!!啊啊啊啊!!”
人鱼就这样扣着这家伙的脸一步步往前,对方被迫一步步倒退,两人穿过客厅一路退到门口,一狗一鸡懵逼地目送他们,星临面无表情地伸手去开门——
“……沙发……”
身后传来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低语。
星临没听见,打开门,正要把人往外推。
银刹也没听见,还在死命挣扎。
“——我说这家伙撕烂了我的沙发你让他就这样走掉了那沙发你来缝吗?!”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成功地让两人猛刹住动作。
屋子里一片寂静。
唯有身后传来很急促很粗重的喘气声。
星临缓缓扭过头,和银刹一起看过去……
……青年攥紧着双手,站在楼梯口,以一种快要火山喷发的状态死死盯着他俩。
非常愤怒了。
星临:“……”
银刹:“……”
两人齐齐咽下口水。
苏然抬起手臂,指向沙发,也就是刚才银刹出来的地方。
——这玩意儿被撕开成两半,白色的棉花从里头漏了出来。
他冷冷地问:“你,或你,谁来?”
第64章
半小时后。
银刹跪在地上,翘着兰花指捏着一枚细细的针,哭唧唧地缝补破烂的沙发,像是被恶毒后妈使唤的灰姑娘。
苏然双腿交叠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环着胸。
客厅很安静,气氛很严肃,人很生气,轻易不能惹。
但一杯水递了过来。
苏然往旁边瞥一眼。
人鱼觑着他,把水往前送了送。
苏然收回目光,紧抿起唇。
心情很差地回了一句:“不要。”
“……”
他板起脸问银刹:“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躲进我家沙发里?”
银刹哀怨地说:“你分明把我的鱼鳞很珍藏地放进了那个小瓶子里……”
“……”苏然僵硬地说,“那确实是个误会。”
一旁的人鱼发出一声轻呵。
银刹立马很凶狠地瞪他。
苏然:“…………”
他定了定神,严肃教育:“……就算误会了你也不能这样!放在以前这样是违法的,放在现在你可能会直接被打死,你既然是你们副总统的儿子就更应该遵纪守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