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爷家傻儿子(49)
赵渊看向同样落汤鸡一般的赵明予,问:“轼流,仇嬷嬷说的可属实?”
叶慈始终低着头,她知道其实自己的命运早已注定了,即便辩解了也是做无用功,还不如省着力气,想想以后该怎么保命。
然而,当赵渊向赵明予询问真相时,她心中还是升起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会替她说话吗?
赵明予一时沉默,叶慈心中的这种幻想便愈演愈烈,她抬头,向赵明予投去一个含着希冀的目光。
他正好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接,叶慈看到赵明予的瞳孔忽地震了一震,仿佛被她的目光蛰了一下似的,立刻看向了别处。
“父亲,”叶慈见他终于开了口,一颗心也缓缓地沉了下去。
赵明予的语速很快,好像若再不说话,有什么东西就要动摇了:“仇嬷嬷说的,都属实。”
叶慈彻底闭上了眼睛。
一层无形的屏障在两人之间升起,泾渭分明地将他们分开。叶慈知道,从今以后,她都不会再对这个男人交付半分信任了。
“父亲,”赵明予忽然单膝跪下,“没想到娘子心肠竟然这么歹毒,害得念薇差点连命都没了,幸好仇嬷嬷及时赶到,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安礼哥了!”
“此女歹毒,确实该严惩。咳咳咳……”赵渊道,说完,突然掩袖咳嗽了几声。
赵明予听了,狠狠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就应该把她打入茌宁衙门的地牢!听说那里关的都是最穷凶极恶的罪犯,每日都要受最苦最疼的刑罚,就应该把她关到那里面,每天受刑,永生永世都别再出来害人了,自生自灭才好!”
叶慈听了,只觉得好笑。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这位以仁爱宽和闻名的武安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自然无法动用私刑,若将她下侯府私狱,也免不了会招来口舌。
她虽名义上是赵明予明媒正娶地世子夫人,但身世与赵明予还有曾念薇这种世家小姐差距悬殊,在旁人眼里,说到底不过贱命一条,赵明予提出将她押到衙门大牢,是既省了赵渊开口,又将点子说到了他心坎里。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想起在后厨时听到的赵明予与仇嬷嬷的对话,虽不知原委,但这对父子,儿子想杀老子,老子又一肚子坏水,似乎还曾害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又在妻子死后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深情模样,沽名钓誉,虚伪至极。
还真是“父慈子孝”。
果然,赵渊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两下,仿佛在思考,不过片刻便敲定主意:“好,那便就这么办吧。”
“是。”仇嬷嬷答道。
“押下去吧。”赵渊抬抬下巴,示意押着叶慈的武婢,那些人便几乎像拖一条狗一般,将叶慈拖走了。
见人已被押走,赵渊嘴上又挂起和善的笑容,对赵明予道:“轼流,你看你,为了救有罪之人,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快去把衣服换了,再跟厨房要碗姜汤喝,别着凉了。”
赵明予回以笑容:“知道了,父亲。我见父亲今日似有咳疾,也要多注意身体。”
赵渊慈爱地冲他笑笑,自然是满口答应。
“父亲,那我便先告退了。”赵明予说罢,也离开了书房。
“那奴婢也告退了。”仇嬷嬷行过礼后,屈身告退。
“等等,”赵渊却叫住了她,他看着地板上的水渍,似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以后别弄这么复杂,演场戏罢了,地都湿了。”
仇嬷嬷深深地躬身,将自己面上的神色藏得滴水不漏,声音中也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道:“是,奴婢明白。”
——
权势这东西,甚至可怕。
拥有时,便如拥有利器,可以随意杀人、伤人;失去时,便如目下之尘,人人皆可欺压。
叶慈被剥去一身世子夫人的锦绣皮,又换上一身褴褛囚服,投入了大牢。
不知武安侯亦或赵明予是否与茌宁府衙交代过什么,又或者府衙中人顾及着她毕竟还是武安侯世子夫人,并没有如赵明予口中那般恐怖,对她施加酷刑,却也并没有特殊对待她,只是将她押入了一间普通牢房。
虽正值夏日,牢房中依然阴暗潮湿,除了供一人进出的铁门之外,三面皆是围墙,围墙上有陈年血迹,还有不知哪来的抓痕,让人看着心惊。
叶慈内心却毫无波动,她径直走到牢房角落茅草堆最厚的位置坐了下去。
那狱卒看她动作,颇为意外,道:“哟,还以为是个娇小姐,没想到竟然这般不讲究。”
叶慈懒得搭理她,兀自打坐恢复气力。
到了放饭的时间,她也不嫌弃地牢中的饭与猪食无异,虽然*有些难以下咽,也还是一口一口吃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