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那冰冷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意外的柔和。

小小不知何时爬到了谢砚白肩膀上，小爪子抱着他的耳朵，绿豆眼瞪得溜圆，看看专注温养法宝的斐霁寒。

又看看自家主人微微泛红的耳尖，小尾巴激动地拍打着谢砚白的脖子。

一道声音在谢砚白脑海里响起。

“高冷帝君在线煮焦炭、当免费充电宝！这剧情我熟！”

“谢扒皮！你耳朵红了！我看到了！别装睡！”

谢砚白：“……”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精准地捏住小小命运的后颈皮，把它拎下来塞进口袋里。

“闭嘴，不然今晚加餐，油炸壁虎羹。”

小小：“……”

斐霁寒似乎毫无所觉，温养完龟甲，又极其自然地拿起谢砚白摊开在桌上研究水系符咒的古籍残卷，坐到了他身边。

“归墟之行，水系术法和防护是关键。此卷所载的渊海镇灵符构思精妙，但灵力节点转换处过于刚猛，易被深海暗流反噬。”

斐霁寒指着其中一段符文，清冷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谢砚白的耳际。

“此处，若将离火位的水灵引线，改为坎水位的迂回迭浪，以柔克刚，或许更契合深海环境。”

他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指尖几乎要碰到谢砚白按在书页边缘的手指。

为了指出修改方案，他的身体也微微倾斜，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谢砚白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想往旁边挪一点，却发现沙发扶手挡住了退路。

他能清晰地闻到斐霁寒身上那种独特的冷冽又纯净的气息。

小小在口袋里又开始在脑海里疯狂尖叫。

“近了他近了！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帝君心机深似海！”

“谢扒皮稳住！耳朵！耳朵要滴血了！”

谢砚白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目光盯着书页。

“…嗯，有道理。坎水迭浪…对深海压力的适应性确实更强。”

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符咒的修改上，忽略掉身边存在感过强的某人，以及自己耳根持续升高的温度。

斐霁寒仿佛没看到他的不自在，依旧维持着那微妙的靠近距离，神色专注地继续探讨。

“还有这处防御符阵的联动，可以加入一丝水魄精元作为引子，与我的神力共鸣，形成更稳固的水元结界……”

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内容专业，但两人之间流淌的，却远不止于学术交流的空气。

谢砚白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后背僵硬，靠在沙发上。

小小在他口袋里扭得像个通了电的麻花，疯狂的精神波动在他脑子里炸开。

“来了来了！心机！绝对是心机！呼吸攻击！距离犯规！”

“谢扒皮！你心跳声吵到我尾巴了！咚咚咚跟打雷似的！稳住啊！拿出你讨债的气势来！”

谢砚白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演技才让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

“引子…水魄精元…嗯。可行性分析呢？”

“这东西据我所知，只在极北冰海深处的万年玄冰髓里才有微量伴生，获取成本高得离谱。”

他顿了顿，几乎是本能地补充了一句，“折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这个数。”

他抬起没被斐霁寒气息笼罩的左手，比划了一个天文数字。

斐霁寒侧过头，那张线条冷峻、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离谢砚白的侧脸更近了几分。

谢砚白甚至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归墟凶险，非比寻常。”

斐霁寒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谢砚白莫名觉得那语气里藏了点别的，“成本问题，我负责解决。”

他的目光从符咒图样移到谢砚白强作镇定的脸上，专注得让谢砚白头皮发麻，“安全第一。”

“啊啊啊！帝君A上去了！他撩你！他绝对在撩你！安全第一！听听！听听这霸总发言！”

小小在兜里激动得差点把自己打结。

谢砚白只觉得一股热血噌地直冲头顶，耳根发烫。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摊开的古籍掀飞。

“咳！思路…思路很清晰！”

他语速飞快，眼神飘忽，坚决不跟斐霁寒对视。

“就按你说的改！坎水迭浪配合水魄精元引子！”

“我…我去找点资料细化一下这个水元结界的灵力节点排布！实战容错率必须拉满！”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向书房那排巨大的书架，背影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狼狈。

斐霁寒看着他那明显僵硬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梢，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他重新坐直身体，那份疏离的冷意似乎又回到了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