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

他倒抽一口冷气，疼得龇牙咧嘴。

鲜红的血珠子瞬间冒了出来。

他忍着钻心的疼，把冒血的指头狠狠按在那张招厄符上，用力涂抹。

温热的血迅速洇开，浸透了粗糙的符纸。

那暗红的符文像是活了过来，贪婪地吸吮着鲜血，颜色变得妖异刺眼，隐隐透出一层暗沉的红光。

“谢砚白……死！给我死！”

谢辰死死盯着那张吸饱了血的符咒，脸上的狞笑扭曲变形。

他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得飞快，精准点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编辑短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废物，洗干净脖子等着！你的一切，马上又归我了！”

指尖狠狠戳在发送键上。

几乎就在短信发送成功的同一毫秒——

第16章 打包塞了回去

谢辰捏着那张正隐隐透出诡异红光的招厄符，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绽开—

突然，符纸毫无预兆地自燃了。

幽绿色的火苗腾地一下窜起老高，瞬间就把那张符纸吞得干干净净。

绿油油的火光在谢辰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珠子上闪了一下，然后就跟它出现时一样突然，噗地灭了。

符纸没了，只剩下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

这撮灰没飘散，反而像活了一样，聚成一溜，顺着他刚刚划破的、还在往外冒血珠子的食指伤口，滋溜一下，钻了进去。

“呃——”

谢辰猛地一个哆嗦，像是大冬天被人从后领子塞进了一大把冰块碴子。

浑身的骨头缝里都开始往外冒寒气，冻得他牙齿上下磕碰，咯咯直响。

那股阴冷劲儿，是从他骨头芯子里透出来的。

沉甸甸、黏糊糊，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上气。

城市的另一头，破出租屋里，唯一的亮光来自手机屏幕。

谢砚白顶着他那张谁都欠我五百万的冰山脸，坐在屏幕前。

直播间标题简单粗暴：【玄学解惑，随缘看卦（卦金二百起）】。

屏幕右下角，在线人数那个数字，长得能让人得密集恐惧症：250万+（还在疯狂跳动）。

弹幕跟过年炸开的烟花似的，密密麻麻，糊得人脸都看不清。

【大师！昨天直播超度厉鬼帅炸了！求收徒！】

【特效！绝对是特效！建国后不许成精！】

【楼上闭嘴！我三舅姥爷的二表姐的邻居就在片场！阴风吹得假发都飞了！】

【大师看我！我母胎solo二十八年了！求正缘！】

【大师！买股票买哪支？急！在线等！】

【今天抽连麦吗？我刷火箭！】

……

谢砚白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扫过最新蹦出来的连麦申请头像——

一个顶着俩巨大黑眼圈、愁得头发都快薅光了的年轻男人，网名“房贷压死我”。

谢砚白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接通。

“大…大师好！”

分屏里出现一张苦瓜脸，声音蔫了吧唧。

“我最近真是倒了血霉了！工作被领导针对，项目黄了三个！”

“女朋友嫌我穷，跑了！昨天骑个共享单车，平地摔！脸着地！”

“大师您快帮我瞅瞅，我是祖坟冒黑烟了？还是天生衰神附体啊？”

谢砚白没什么表情地扫了眼对方印堂——

确实笼着一层灰扑扑的晦气，跟三天没洗脸似的。

他刚想抬手指头掐算一下——

一股恶意的能量，毫无预兆，隔着十万八千里，一下就朝他眉心扎了过来。

“嗯？”

谢砚白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搁在桌上的左手瞬间握拳，骨节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眉心像被某个东西刺了一下，眼前花了一瞬。

他猛地抬眼。

那双平时跟古井似的、没什么波澜的眼睛，此刻寒光暴涨。

穿透屏幕，直直刺向那股恶意袭来的虚空方向。

眼底深处，是能把人灵魂都冻住的冷意。

整个直播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汹涌的弹幕，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不到半秒钟的断层。

所有观众，不管之前是舔屏的、抬杠的、还是吃瓜的，都被谢砚白眼神里那如有实质的杀气，隔着网线给冻住了。

下一秒，弹幕原地爆炸，刷屏速度直接起飞！

【卧槽槽槽！大师眼神杀我！】

【发生肾么事了？大师脸都白了一瞬！】

【有杀气！绝对有杀气！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谁？谁在暗算我老公？】

在这片沸腾的弹幕海洋里，几条画风格格不入、以一种极其顽强、极其不合常理的速度，硬生生顶了上来，反复刷屏。

【小鬼ID地府吃瓜小鬼001：阴煞诅咒！定向咒杀符！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