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上角的观看人数，倔强地显示着“0”。

谢砚白也不急，微微垂着眼皮，像是在闭目养神，实则心里却在默念。

赚钱…买大别墅…

突然，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提示：

【键盘侠001进入了直播间】。

紧接着，一条弹幕带着浓浓的嘲讽味飘过。

“嚯！装神弄鬼开张了？主播这脸色，刚从太平间偷溜出来吧？【抠鼻】”

谢砚白眼皮都没抬全，手指飞快，声音透过劣质麦克风，带着点沙哑，却异常清晰。

“印堂发青，眼下浮肿。熬夜熬得肝疼，嘴还贱，小心烂嘴角。多喝热水，早点睡。”

键盘侠001：“？？？你TM咒我？”

这时，观看人数跳到了【3】。又进来俩看热闹的。

“主播真会看相？瞅我一眼呗？【狗头】”

ID【吃瓜小能手】发弹幕。

“装神弄鬼，举报走起！”

ID【正义使者】直接开炮。

谢砚白直接无视了【正义使者】，目光似乎落在【吃瓜小能手】的弹幕上，停了大概两秒，开口。

“刚跟人吵完架，心里憋着火吧？眉心拧着疙瘩，想办的事卡壳了。放宽心，三天后有转机。”

吃瓜小能手：“卧槽？我刚跟我妈干了一架，想跳槽被拒了……主播蒙的？？？”

键盘侠001：“切！瞎猫碰上死耗子！有本事给我看准点！”

谢砚白这次抬眼，目光像是能穿透屏幕，声音冷了一度。

“你，肝火旺，肾气虚。网上重拳出击，现实唯唯诺诺没朋友。最近破财了，钱不多，跟‘水’有关。”

键盘侠001那边瞬间哑火。

过了好几秒，弹幕才气急败坏地蹦出来。

“放屁！老子…老子手机今早刚他妈掉洗脸盆里了！不算数！”

他这一嚷嚷，反而勾起了直播间里几个人的兴趣。

观看人数开始龟速爬升，慢慢到了【12】。

“有点东西啊主播？”

“大师，看看我财运咋样？”

“主播救命！最近老做噩梦咋整？”

弹幕开始多起来，虽然大部分还是半信半疑加调侃，但好歹有人说话了。

谢砚白挑着一些观众的问题，开视频，回答干脆利落，不绕弯子，也不打包票。

“财运？一般般，发不了财也饿不死，老实点。”

“你卧室西边是不是放了镜子或者尖东西对着床？挪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里压着事呢，放下。”

随着时间的增长，直播间人数居然慢悠悠突破了【50】。

屏幕上也开始飘过小礼物——免费的【小心心】、【人气票】，甚至有几个几毛钱的【棒棒糖】。

虽然离买大别墅的目标还隔着太平洋，但总算开张了。

谢砚白仿佛看到了钱，钱在向他招手。

他刚准备回答下一个关于“前任是不是渣男”的问题，突然，一条弹幕窜了进来。

【哟呵！这不是谢家那个扫地出门的假货少爷吗？豪门混不下去，改行当神棍骗钱啦？】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弹幕瞬间炸了锅！密密麻麻，全是恶毒的谩骂。

【谢砚白？抄袭狗还敢开直播？滚！】

【笑死爹了！还玄学解惑？你算到自己会被谢家当垃圾扔出来吗？】

…………

污言秽语，把整个直播间占着满满的。

谢砚白搁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是原主残留的本能反应？还是这破身体太虚？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播间人数倒是蹭蹭涨到了三百多，可恶意也越发汹涌。

嘲讽、辱骂、诅咒…铺天盖地。

就在这恶意快达到顶峰时，右上角的人数数字，诡异地跳了一下。

【观自在】进入直播间。

【地府打工人007】进入直播间。

【技术小鬼006】进入直播间。

……

这几个ID刚出现，瞬间就被海量的谩骂弹幕淹没了。

但紧接着飘过的几条弹幕，画风清奇得扎眼。

【 成功了！成功了 ！可以看活人直播了。快来看啊！】（ID：技术小鬼006）

【哇！好俊的小伙，那些人可真是满嘴喷粪！】（ID：观自在）

【这小子好惨啊，好多人都骂他啊，但是是真有本事啊。】（ID：地府打工人007）

【有趣，这生魂之火与躯壳…似有几分…嗯？】（ID：忘川摆渡叟）

……

这些弹幕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混在满屏的“骗子”“滚”里，毫不起眼。

要不是谢砚白精神力远超常人，根本捕捉不到。

他心脏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识地就掐了个诀。

凝聚起识海里那点微弱的神念，试图穿透屏幕锁定那几个ID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