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倾+番外(126)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木屑纷飞,铁栓扭曲!庄门应声而破!
玄甲铁骑如同黑色的怒涛,汹涌灌入!庄内试图抵抗的崔氏家丁,如同纸糊般被瞬间碾碎!惨叫声、马嘶声、金铁交鸣声在奢华的庄园内爆开!
殷璃若策马踏入,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主厅前那个面无人色、正欲转身逃窜的肥胖身影——崔元礼!
“拿下!”
两名玄甲卫如猛虎扑出,铁钳般的大手瞬间将崔元礼按倒在地,如同拖死狗般拖到殷璃若马前。
“皇后娘娘饶命!饶命啊!下官…下官是受了奸人蛊惑…”崔元礼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殷璃若看也未看他,冰冷的目光扫视着这座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却沾满血腥的庄园。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搜!掘地三尺!本宫要看看,这永丰庄的地契,到底藏了多少!更要看看,是谁给崔家撑的腰,给的胆!”
玄甲卫的行动迅捷如风,冷酷如铁。很快,一名队正捧着一个密封的檀木匣子快步走来:“启禀娘娘!在崔元礼书房暗格中搜出此物!另有…庄外射伤殷二公子的弩机一架,箭矢形制特殊,已找到!”
殷璃若打开木匣。里面是厚厚一叠远超官府登记的田契地契!而匣子最底层,赫然压着几封密信!信封上那熟悉的、带着一丝阴鸷气息的字迹,让殷璃若瞳孔猛地一缩——殷明宇!她的二叔之子!信中不仅许诺崔家事后可得巨大利益,更详细策划了如何煽动佃农、如何制造混乱、如何在混乱中刺杀殷明轩嫁祸朝廷!
“好…好得很!”殷璃若怒极反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瘫软如泥的崔元礼:“崔元礼!隐匿田产,煽动民变,刺杀皇亲,勾结逆党!桩桩件件,罪无可赦!来人!”
“在!”玄甲卫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将此獠,拖至庄外青苗田头!”殷璃若的声音带着森然的杀意,“就用那把谋害功臣的弩弓!本宫要亲自看着他,血沃青苗!以儆效尤!”
崔元礼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被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殷璃若的目光转向庄外那片刚刚被践踏过的、沾着护卫鲜血的麦田。她翻身下马,走到田埂边。一名玄甲卫递上那柄染血的、冰冷的弩弓。她接过,目光扫过跪伏一地、噤若寒蝉的崔氏族人、庄丁和那些被裹挟的佃农。
“均田令,乃陛下与本宫赐予天下无地贫民的生路!是本宫用惠民商行金山银海换来的粮种、农具!”她的声音清越,如同金戈交鸣,在寂静的田野上回荡,“谁敢断此生路,便是与陛下为敌,与本宫为敌,与大雍万千嗷嗷待哺的黎庶为敌!”
她猛地举起手中的弩弓,狠狠插进脚边松软的、刚刚泛绿的泥土中!那冰冷的金属弩身,沾染着鲜血,在初春的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
“此弩为证!再有胆敢阻挠新政、煽动民变、伤我推行新政之人者——无论他是皇亲国戚,还是世家豪强!本宫定叫他——血溅五步,人亡家破!如同此弩,永钉耻辱之柱!”
冰冷的话语,如同来自九幽的宣告,带着皇后不容置疑的意志与铁血,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恐惧如同最深的寒流,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血液!那些曾被煽动的佃农,此刻只剩下无边的后怕与庆幸。
崔元礼绝望的哀嚎在弩箭离弦的尖啸声中戛然而止。沉重的尸体倒在刚刚返青的麦苗上,暗红的血液迅速渗入泥土。
殷璃若看也未看那具尸体,转身,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田野,声音转为一种沉静的力量:“户部官员、惠民商行测绘队何在?”
“臣在!”周清等人连忙上前。
“即刻清丈!一寸不准少!一户不准漏!”她的话语斩钉截铁,“清河郡均田,自永丰庄始!本宫亲自在此督阵!”
半月后,京郊,一座崭新的义仓矗立在运河码头旁。仓廪高大坚固,白墙青瓦,仓门上“惠民义仓”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仓前空地上,整齐地码放着堆成小山般的麻袋,里面是颗粒饱满的新麦。
殷璃若未着凤袍,只一身简素的月白襦裙,发间簪着那支白玉步摇。她正俯身,从一个打开的麻袋中抓起一把金黄的麦粒,任由它们从指缝间滑落,发出沙沙的悦耳声响。阳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带着一种温暖而沉静的力量。不远处,几户刚分到露田的农户,正排着队,从惠民商行管事手中接过属于他们的粮种和崭新的铁锄,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悄然停在义仓外。萧云铮一身常服,走下马车。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远远地望着阳光下妻子那沉静而充满生机的身影,望着那些捧着粮种、眼中燃起希望的农夫。他深邃的眼眸中,连日批阅奏章带来的疲惫仿佛被这温暖的景象悄然抚平,只剩下深沉的欣慰与爱重。他缓步上前,极其自然地站到殷璃若身侧,也伸手抓起一把麦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