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妻主竟然是个丫鬟?(28)
秦郁白浅笑。
“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秦云章眸色瞬间凌厉。
“我们?这么多年来,母亲对你如亲子,甚至比我们都要好上许多,克扣你的吃穿用度,把你圈在这月华院,是你自己行事不周,挡了别人的路,碍了别人的眼,所以,才会有人费尽心思,一边让人你活着,一边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
秦郁白眉头微蹙。
“你说话什么时候犹抱琵琶半遮面了,犹犹豫豫的?”
秦云章没有回话,只静坐在椅子上。
秦郁白往床头靠了靠,慵懒地说道。
“你一如既往地谨慎小心,不肯出半点差错,唯一的错处,还是觊觎闵明珠,按理来说,你应该是要背负一生的骂名,却未曾想到,你关键时刻抓住机遇,挺身而出,成了人人称赞的有担当的君子…”
“从前,一直在我身后藏拙,现在想想,倒是我小看了你。”
“秦府在云州,有了如今的地位,全靠祖上荫庇。父亲留恋花丛,对府内大小事情不闻不问,我若不为秦府谋划,只怕大厦将倾…”
“可你们,在我获得荣光时,对我百般尊崇,而在我落败时,却伙同他人将我打入尘埃…”
秦云章听了拍案而起。
“大哥说的好没道理,我们不过顺势而为,难道你要让秦府为了你和整个知州府对抗吗?”
秦郁白眸色微亮。
“你终于说出来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
“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琢磨,会是谁呢?谁与我这般深仇大恨,竟然将手都伸到秦府里头,让我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在精湛的医术下,残废了一月又一月。”
“严知州…”
秦郁白细细品着这个名字。
他心里陡然压上一座山,喘不过气来。
难怪!
家族内斗再厉害,他是秦家的嫡长子,是秦家的顶梁柱,他们依附着他生存,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明白,他若是没了,谁又能撑起秦府的一片天呢?
秦云章吗?
他虽有点小聪明,却在大事面前,怯懦得像出嫁的新娘,顺从乖巧…
严知州此人,贪财好色,不知道从秦府搜刮多少银两,他也借了严知州的势在云州获了许多便利。
他与严知州之间,是互相利用,互相成就的。
利益的关系才是最长久的关系。
严知州此番反水,看来是发生了连严知州都无法摆平的事情。
秦郁白右手伸进被褥,摸着残败的双腿,心头忍不住泛起一丝绝望。
所谓民不与官斗,而他,现在只一秀才名头,虽说在云州当属史无前例,但在整个大齐,只能算是浩海中的一粒沙尘,渺如尘烟。
他要如何翻身呢?
如何在绝境中拼出来一丝生机?
他不想自己来这世间一遭,最后的结局是悄无声息地死在一方宅院内。
他的手伸出来时,触碰到一个冰凉硌手的物件,心猛地惊了一下,后知后觉才想起,这是穆南茴藏在被子里让他防身的剪刀。
想到此处,竟觉得心头的阴霾消散了许多,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大哥…”
秦郁白听得秦云章唤他,瞬间清醒过来。
“我许久不见父亲母亲,对了,淑瑶最近在做什么,平日,她最黏我,自我受伤后,统共才见了两次面。”
“大哥莫怪,是我不让淑瑶来的,她性子单纯又急躁,看见你受伤的那日,哭得眼睛都肿了。”
秦郁白声音里藏不住的疲倦。
“云章,倘若我这辈子只能如此,你定要守好秦家的基业,万不能让它落入别人手中,父亲到了这把年纪,平日还能听我说几句,如今只怕变本加厉,你就由着他算了,只要不出格,随便他怎么闹,淑瑶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好生为她择夫婿,别让人欺负了她…”
秦云章低头,细细听着秦郁白的交代,眼眸泛出一丝不忍。
“大哥,云章知晓的…”
秦郁白温和一笑。
“昨晚,闵明珠身边的一个管事,半夜钻到我卧房里,意欲杀我,不知是何缘由…”
秦云章惊地站了起来。
“什么?”
他想了想,又说道。“肯定不是明珠授意的,她现在怀着身子,平日收了很多脾气,也见不得杀生,如何会指使管事来夺你性命,此事定有隐情…”
秦郁白静静地看着他。
“算了,都是小事,无碍的,你先回吧…”
秦云章微微点了头,朝秦郁白行了一礼,正准备走出去。
“等等!”
“大哥还有何事?”
秦郁白有点不自在地问。
“你身上有银子吗?”
“什么?银子?”
秦云章急忙往身上的袖袋摸索了去,只摸出几块碎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