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番外(12)
果不其然,沈醉道:“大人向来讲话不留情面,怎么今日到县令府宽容不语了?”
裴玄归看他是一天不被骂心痒痒。
“与你何干?”裴玄归收回视线,“再吵嘴也堵上。”
说罢,大步踏入焦黑的偏殿中。
不留情面的平等攻击每个矫情人,“既不想活,那你跟她一起死。”
与昨日别无二致的刻薄话。
沈醉舒坦了。
胖县令在焦黑地面大肆翻滚过,如一颗黝黑土豆般滚至裴玄归脚边,涕泗横流地磕头:
“裴大人,裴大人您来了,您武力高强、明察秋毫,一定要抓住昨夜杀菀娘的贼人,还我夫人一个公道啊……”
裴玄归视线落于床榻之上。
县令夫人已被烧成一片黑炭,皮肤因高温皱缩开裂,形如黑色龟壳般的纹路,头发和衣服完全消失,双手收缩弯曲覆于身前。
裴玄归长眸微眯,正待上前。
一道狗狗祟祟地身影悄无声息溜过去,踮着脚往那床榻上瞅。
“叮铃铃……”
碎铃不息,久久回荡。
沈醉探头之际,有人掐住他命运的后脖颈。
极具压迫感的气息烫热,如烈火般灼过耳畔。
“非要我把你锁起来才老实,是吗?”
第9章 真正死因
沈醉像只被擒获的猫。
“……”
他犹记,太师曾夜观天象,道:“天地互为因果,星宿间彼此纠缠,紫薇斗数、君权神授,一切皆为天定。”
沈醉那时并不认同。
命本由人,我亦独我。
怎能一切皆由天定呢?
那这朝代更迭、帝王之术,岂非尽是些来自星星的皇帝们?
此刻双腿离地,瓮中之鳖,沈醉缄默了。
命运神奇,原来在他想锁裴玄归的同时,裴玄归竟也想锁他啊。
“大人误会。”沈醉只得解释,“小人只从未见过,有些好奇而……”
裴玄归薄唇冷碰:“好奇心害死猫。”
说罢,他随手将这捣乱的猫朝后一扔。
沈醉啪叽砸至队伍末尾,温润面容龇牙咧嘴。厚重人墙挡住他的视线,任凭他如何踮脚歪头,也窥不见半分县令夫人尸首。
沈醉:“……”
你大爷。
裴玄归这疑心重的疯狗。
沈醉只好作罢,打量起这焦黑的偏殿,照此看来,昨夜县令夫人是死于这场大火,可前世凝香分明死于溺水。
其他女子死状亦各不相同。
有乱刀之下,上吊自缢,被发现时皆死状惨绝人寰。
为何呢?
沈醉站于窗前,蹙眉思索。
凶手想必是极恶之人,手段残忍、罪孽深重、前生不幸、报复心切……
“怎么。”沈醉无奈扶额,“还真有些像我呢。”
可沈醉断然不会草芥人命。
大道至善,罪孽无形。他这一世想杀的、也一定要杀的,便只有那九五至尊上的一位。
圣德皇帝,李庸。
至于裴玄归,既舍不得杀,便留着慢慢折磨……
“冤有头,债有主。”沈醉自语,“怎会同时选中毫无干系的两人?”
视线落在那烧黑的窗棂上,长风吹过浮尘下的黑灰,他视线倏地一怔。
“这窗户是何时打开的?”
廖仪垂眸看自己的衣袖,冷冷道:“你问我,我问谁?”
沈醉:“……”
哎呀,抓错人了。
沈醉抓住一府中小厮,问道:“这窗户是你们打开的?”
小厮看他样貌惊为天人,气度不凡,下意识便以为是裴国公的人。如实回:“是是是,县令大人听说裴国公要来,怕这屋里的味儿……冲撞了裴国公,便命我们将所有窗户都打开了。”
沈醉点点头,没再言语。
廖仪久等未得他开口,皱眉问:“有何发现?”
沈醉扬眸看他,弯唇笑:“你问我,我问谁?”
廖仪大怒:“你——”
这狡猾至极的采花贼,倘若不是他未开口阻拦,他能如愿得到小厮的回答么?
沈醉已然事不关己,玩着腰上的绸缎走出偏殿,赏那池中水润娇艳的白睡莲去了。
“……”
廖仪冷冷收眸,穿过人墙走至裴玄归身侧,低语禀报:“大人,那采花贼有所发现,但故意隐瞒。”
裴玄归眼睫淡漠抬了下。
而后并不在意,负手离开:“去,召仵作前来验尸。”
“半个时辰后,我要知晓这女尸的真正死因。”
此话一出,县令大惊失色。
“真正死因?”胖县令迈着短腿努力跟上裴玄归,“大人您的意思是,菀娘,菀娘并非死于昨夜大火?”
裴玄归脚步因他顿住:“自己看。”
县令立马转头看向床榻,他的菀娘依旧身形焦黑,熟至十分,怎么看也是死于突如其来的大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