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番外(16)
“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你么?”
沈醉弯腰立于县令身前,眉眼干净似那庭中的白睡莲,染上风雪碎光之态。
寄枫震惊拍腿:“他好厉害啊廖仪。”
廖仪面不改色:“拍你自己的腿。”
寄枫:“…好哦。”
裴玄归坐于主位斟茶,凤眸扫过那薄薄一片的人,淡漠不语。
他的疑心并无道理,这采花贼绝非池中物。
那通身淡雅矜贵,风雪压身亦从容的温笑,都表明他曾身居高位、习得诗书,像京城里的天潢贵胄,而非这市井小人。
难道,真的是他?
“大人、”胖县令说不过他,抱着裴玄归的腿哭诉,“你看他,你看他啊……”
沈醉:“……”
他思绪隐隐跳了下,总觉有哪里遗漏。
还未深究,便被裴玄归打断:“看了,挺好看的。”
沈醉:“。”
胖县令:“??”
廖仪寄枫也:“…………???”
裴玄归蓦地回神,意识陷入太过久远的记忆中,这采花贼竟隐约生得像他一位故人,简直可笑。
他垂眸:“松手。”
胖县令连忙双手投降:“……”吃、吃错药了?
裴玄归视线落于沈醉身上,问:“你怀疑他?”
沈醉温笑:“并非怀疑,就是他。”
这世间薄情之人太多,人人都披着虚皮假面,他不信县令对火灾一无所知,只是他不想救。
“你——”县令怒火中烧,又连忙噤声。
裴玄归从他身侧平静掠过,径直走向殿中央的人,居高临下道:“你可知,我为何锁你不放?”
这方又提起那小铃铛,沈醉长睫轻动了下。
反问:“为何?”
他一直想知道,却从未探寻得知。
前世裴玄归也这般锁着他,认定他为真凶,可沈醉分明同此事毫无瓜葛。待他七日后从地牢出来,案件已破,凝香身死,平阳城恢复往日宁静祥和之态。
只有他,永远失去了一位知心好友。
裴玄归封锁全城,捻灭真相,因此沈醉才将这笔账记在他头上。
可这平阳城本就是给东域之主的下马威。
暗讽裴玄归,离道中州,虎落平阳。
他此番欲意何为?
“昨夜窗既无人开过,凶手又是如何逃走的?”裴玄归问他。
沈醉思绪混沌,回道:“走门。”
“……”
裴玄归静默两秒,凉凉讥讽:“那起火之初,县令夫人就不知走门跳窗?”
火烧至灭,那门窗从未动过,是沈醉推断得来。
县令既未救火,那县令夫人岂会……任火烧灼?
“你未曾见过那女尸,我可以告诉你。”裴玄归居高临下睨着地上那团雪糕点般的人。
声调冷如十月酷寒,字字珠玑。
“她死时,双手平放胸前。”
“在笑。”
——
卡在这里,不会吓到大家叭?皎皎抱?
第12章 揽月楼楼主
裴玄归的话犹如一记重锤。
沈醉回想起那匆匆一瞥,县令夫人身形焦黑躺至床榻,五官无法辨别,他又是如何推断出……
那女尸在笑。
等等、
沈醉忽地意识到。
那死状未免,太过规整了些?
-
“莫说是起火之初走门跳窗,就是连挣扎片刻都不曾有。”仵作扼腕叹息。
而后跪于地面,老脸尽失道:“卑职愚钝,未能从县令夫人体内查出外物残留……”
裴玄归手握茶杯,长指轻叩杯壁,视线半落于腿边的人身上。
“那你说,人是怎么死的?”
沈醉只觉自己有苦难言。
这线索怎又指向了他?
县令夫人死于非命,却毫无意识,便只有两种可能——
昏迷、中毒。
倘若真如裴玄归所言,她面带笑意,坦然赴死,便只剩下后者的一种可能,生前被影响失了心智。
沈醉刚露完这一手:-)
但他还能辩解,无奈道:“我为何要杀她?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为何要自讨苦吃呢。”
“或许是为转移注意?”寄枫摸着下巴,机灵得出结论,“城中突发命案,大人便顾不上你这采花贼了,你说是不是啊沈兄?”
寄枫说完,肩膀怼怼他的嫌疑兄,寻求表扬。
“是。”沈醉笑,“我今夜就鲨了你!”
寄枫身躯一震,老老实实闭嘴了。
沈醉还未开口,头顶砸下一淡淡冷音。
“杀便杀了,还需缘由?”
沈醉撞入他的目光,心脏细微一震。
这冷面佛是沙场上爬出的修罗,麾下性命无数,踏过尸山血海,却好似在探究自己是否同他一般。
不知为何,沈醉有种无处遁形感。
那些深埋在骨血中的仇恨,疮痍相中诞出的惊天杀戮,拼死血战这一世也要颠覆的皇权,好似被他一眼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