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番外(162)
他闭眸驱赶停在面前的人,“我未曾觉得自己做错过,不会向他屈服的,端出去吧。”
眼前的放饭侍卫却半晌未动。
直到凉薄冷冽的嗓音砸下,“原来这便是大皇子对抗的方式,当真是……童心未泯。”
李长乾猛然睁开眸,看到居高临下的熟悉面孔。
“裴玄归!”
此人总能三言两语惹他不快。
在旁人眼里他分明清风明月,只有裴玄归能看出他的不堪懦弱,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扎过来。
“你为何会在此?”李长乾冷眸微眯地看他,“终于愿意将你的真面目示人了吗?”
世人只知王朝大皇子,以及刚出生便夭折的小皇子,古烬连入皇室的资格都没有。
无人知晓这皇室中还隐瞒着一位天朝之子。
他与皇帝彼此信任,是他麾下最锋利的剑。
裴玄归懒得同他吵,“瘟疫是如何来的?”
李长乾此人天性骄纵,虚与委蛇,总喜将自己捧得高高在上,是圣人般的天之骄子。
直到一切美好被裴玄归打破。
他的父皇原来早有外心,他并非是第一个儿子,那个楼兰战乱中的孩童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
李长乾自那以后便像换了个人,疑心颇重,生恐自己得到的一切宠爱皆被抢去。
裴玄归压根看不上。
“什么瘟疫?”
李长乾对此一无所知。
裴玄归对上那双白痴般的眸,终于忍无可忍,“问得好,继续睡吧,脑子醒着又有何用。”
“你……”
裴玄归头也不回地朝外走,“淮河一岸水中藏毒,已有数万难民遇害,倘若哪日淮河决堤,后果将不堪设想。”
“全天下都将变为不人不鬼的怪物。”
李庸失去皇位后,已经彻底疯了。
李长乾手中的玉佩轰然坠地,“你说什么?”
听他一问三不知的模样,裴玄归还是同少时那般讥讽。
“太子幼年精通四书五经,剑法可生万花,古烬骑马射箭皆拔头筹,却被发配边域生死不论。”
“只有你,李长乾。”
“坐拥万里江山享其成,却仍旧如同一个草包。”
只因他是太师钦点的天命之子,这世间万物如水为他行舟,连李庸都对他溺爱至极,关着也生怕饿着了他。
他的醉醉却只能在摸爬滚打、死里逃生后恍然。
“原来习惯也是会淡忘的。”
那个千娇万宠的太子变得坚韧顽强、锋芒毕露。
他从未提起一路的颠沛流离。
可裴玄归总要为他做些什么。
“父皇近日一直在饮生血。”
李长乾叫住了裴玄归,“我总能听到,他在楼下杀生狐取血,瘟疫从何而来我不知晓。”
饮血?
裴玄归眉目凝重。
子蛊是这世间最烈性的蛊,需以每月喂食生肉,却从未听说过要饮血……
电光火石间裴玄归忽地明白了。
“那根本不是毒,是蛊。”
既然苍天不容他李庸,他便将苍天据为己有。
他是要将全天下变成他的傀儡。
裴玄归望向窗外奔涌的淮河,李庸正漫不经心割破手腕,将源源不断的黑血注入其中。
似有所察。
李庸回头对上阁楼的身影,缓缓冲他勾唇笑了下,“裴卿。”
裴玄归忽地捂住头,踉跄着后退几步。
记忆里的厮杀轰鸣,漫天遍野的鲜血,火光冲天中一双温柔的手捂住他耳朵。
“小墨,小墨,不怕……”
“父亲会来救我们的,父亲是英雄,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不是的。
不是的。
他不会来救我们的。
为什么忽然想不起来了。
裴玄归抬手死死捂住头,总觉得他好像遗忘了什么……为什么李庸的目光会让他感觉到窒息的恐惧。
“喂,你怎么了?”李长乾扶住了他。
裴玄归身形踉跄几步,再去回想幼时的记忆,依旧是一片彻底的空白。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道:“帮我一个忙,来日必将千倍奉还。”
李长乾从未见过他这副严厉神色。
犹豫后道:“什么忙?”
“强制引蛊。”
裴玄归从宫中逃离便只有这一个目的。
他原意是任由沈醉囚他半生,杀他也好,恨他也好,他会信守诺言留在醉醉身边,陪着他,哪怕死去。
可上天让他知晓了转蛊之法。
那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在保护母亲的前提下,将子蛊转到自己身上,他来忍受未来万蛊噬心的痛。
也要杀了李庸,哄那人开心。
沈醉跟他在一起后,好似很少开心过了,他只多了很多很多的眼泪。
“你会死吗?”李长乾忽地问了句。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