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番外(46)
他眼睁睁瞪着裴玄归,男人拂袖起身,迈着长腿朝营外走。
“裴玄归!”沈醉拍桌。
裴玄归半踏出营帐,夜色薄凉落他半身,暗沉的眸好似融了黑夜,波澜不惊地看向他。
“何事?”
“……”
沈醉估算了下体力悬殊,忽觉还能再忍忍。
如今他已经在北疆边缘,蛊虫几乎是手到擒来。
他弯唇一笑:“您要去哪?”
“这营帐太大我自己待着有些害怕……”
演技拙劣的要死。裴玄归冷冷看他:“河边洗澡。”
他脚步欲踏,又顿住:“此地没有水源,要洗去找寄枫,让他守着你。别淹死了。”
说罢,裴玄归收回视线,放下了营帐的帘子。
灯火通明,营帐过百,他不觉有何好怕的。
沈醉站起身来,并不想跟聒噪的寄枫一起洗,他还从未同陌生人赤诚相待过。
“寄枫如今不在,我跟你一起洗。”
裴玄归脚步顿住:“……”
沈醉走到他身边,脸上还沾着搭营帐落的灰,鼻尖灰扑扑的:“不行吗?”
裴玄归收回视线:“随便你。”
第33章 裴国公,此人,坏!
河畔吹来的风浸凉。
沈醉拎着暗金色夜灯跟在男人身后,吹过脸颊的风夹着微凉寒意。
“裴玄归。”沈醉叫他。
裴玄归脚步停住:“又怎么了?”
汀水镇靠近北疆沼泽地,河畔的路不算好走,他已经刻意放缓了脚步,这祖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非要抱着他走么?
沈醉拎着灯弯下腰,手指轻拨动水面,指尖忍不住轻缩回来:“这水好凉,能洗吗?”
灯火映着他半边侧颜。
裴玄归看了几秒,将口中“不洗就臭着”改成了。
“不洗就回去。”
这采花贼不知用了什么东西,哪怕从地牢里出来都是香的。
裴玄归平静往前走,又想起什么似的。
对这位生活不能自理的太子殿下说:“不记得路就在岸边等我。”
随后将身上黑色大氅解了扔给他。
沈醉:“……”
所以,他来看裴玄归洗澡吗?
寂静的河面破开一道水花,裴玄归纵身便跃了进去,沈醉下意识遮脸挡住水,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不脱衣服吗?”
裴玄归从河中仰起头,五官在月色下冷冽分明,水珠顺着眉眼流淌滚过喉结,侧眸朝他看了眼。
沈醉拎着灯,支着下巴看他。
温润月色下像只无害的小动物。
裴玄归身上就一件墨色里衣,松松垮垮地浮动在水面,他冷淡道:“闭嘴,安静点儿。”
沈醉:“?”
不等他开口,裴玄归便朝河水深处游去了。
沈醉其实不怕黑。
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黑。正犹豫着要不要解了衣裳也洗个澡,身后传来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
沈醉目光霎时一凌,“谁?”
“殿下!”中气十足的嗓音差点将沈醉手中的灯吓掉。
“鲁噜?”
眼前男子几乎融入黑夜,魁梧的身形和标志性络腮胡,还是让沈醉一眼认出这是他天教的下属。
“是的,殿下!”鲁噜屈膝跪地,声如磐石。
沈醉连忙朝后看:“你小点声啊。”
鲁噜是前朝将士,因身形奇特跟众将格格不入,沈醉曾为他道过两句不公,这大将便固执的永生追随了他。
“好的,殿下!”
是低了点,但依旧铿锵有力。
裴玄归或许是上次被他看了有阴影,不知跑到哪里洗去了。沈醉干脆放弃:“你怎会在此?”
“我一直在。”鲁噜说。
“殿下在哪里,鲁噜在哪里!”
无论是城池,黄沙,沼泽,丛林,他都会在暗中誓死守护殿下。
“裴国公守您守得太紧了,我从平阳城一路跟来的。”
沈醉皱眉:“你怎么跟来的?”
若是骑马太过明显,裴军个个精锐,难道是……
“跑步。”鲁噜自豪道。
沈醉无奈地轻扶额角,“笨死了。”
哪怕生得如山魁梧,鲁将其实十分灵活,他一直是沈醉麾下的得力大将,就是太固执了些。
“你不必守着我。”沈醉在他拒绝前开口,“我有更重要的任务派给你。”
鲁噜:“任何事都比不过殿下安危!”
“……我在裴玄归身边,很安全。”沈醉如实道。
这乱世之中处处皆薄命,却唯有裴玄归身侧最安全。
前世亦是如此。
他在哪里都会担心丧命,唯独裴玄归身边不会。每每逢十五,反而是沈醉少有的,睡得最安心的时刻。
“殿下。”鲁噜不知该如何形容,“裴国公,此人,坏!”
“……”
沈醉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