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番外(72)
裴玄归:“但仅此而已,我不会为你……”
他被轻蝶忽地撞了个满怀,下意识抱住他纤薄滚烫的身躯,沈醉耳边尽是烈焰杀风的轰鸣声:“我要死了,裴玄归……别废话了。”
太师曾言,当一个人的目的是开窗时,先提出将房顶掀掉,大家便同意开窗了。
裴玄归俨然诠释的淋漓尽致。
沈醉抬起手臂轻遮住眸,偏过头去不愿看他,鬓角的泪水没入绒霜花中,化为一汪苦涩甜腻的水。
“……裴玄归……”
他分明失败了。
却也成功了。
当他再次羽翼丰满杀回中州时,裴玄归尽管不是他的盟友,也不再是他费尽心思想除掉的敌人。
“嗯。”裴玄归应声,“在呢。”
绒霜花月夜香秾,裴玄归吻去他眼角的泪水,看向那被水意浸透的粉色花瓣。
“沈醉,你像一条小鱼。”
第49章 北疆一战,等你大捷
池塘里的小鱼悠然轻跃,屋檐下的雨丝悬挂成线。
“殿下,该你了。”
清风傲骨的太师落下黑子。
沈醉睨着黑白错落的棋局,捻着掌心的清透白子,迟迟未曾下落:“太师,我陷入困境了。”
两朝太师,威严冷厉。
却又如同参天大树般包容温和:“天教兴荣,为何困境?”
被他亲手救出的小太子未曾令人失望。
他自皇极权贵流落于世间,受尽人间冷暖疾苦,还是创建出承天命、复正统的天教。
沈醉若有所思:“凭一子,可应动乾坤?”
黑白棋局交错厮杀,他掌中一子孤立无援,该如何在这乱世中安稳立足。
太师只问:“殿下可是想借谁的势?”
沈醉支着一根小树杈,在不阵营的黑子划出三分之地,“此乃猛虎。”是大片凶猛冷厉的黑子。
“此乃毒蛇。”是蛰伏边域的黑子。
太师曾对他言,乱世无盟友,所依附靠山尽是洪水猛兽。
沈醉歪着脑袋有些困惑:“我想杀他们,他们也想杀我。我该如何借他们之势?”
这便是他所处困境。
此话差点将鲁噜惊得摔进池塘。
殿下,殿下怎么能用这么可爱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但,殿下说的都是对的!
“慈不掌兵,这天下无一蠢人。”太师点向角落蛰伏的黑子,“自古地势从北向南倾斜,北疆是最佳占据之地,既是毒蛇,便让他毒。”
“否则,你永远无法获取他的信任。”
“……”
沈醉缓缓抬起眸来:“以身入局?”
他终将白子落下,太师随手捻起一颗黑子,紧跟其后吞噬白子,“不破不立。”
天际小雨化为轰隆的震鸣。
黑云翻滚之际,沈醉被悬在牢房中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好似都挪了位置。
“殿下?!”
潜入的鲁噜眼眶通红:“一定要这样吗?”
沈醉半身淋漓的鲜血,如同霜叶打落的蝴蝶,近乎没有抬眸的力气:“去,午时三刻想方设法让古烬过来,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是!”鲁噜视死如归。
而后临走时又不舍回头,他小声地问:“殿下,您疼不疼啊……”
他在问什么东西?
鲁噜有些懊恼地捶了下头。殿下从不与人诉说苦难,所有事都是闷在心里一个人扛,即便他说不疼也是在安慰自己。
鲁噜擦着眼泪赶紧离开了地牢。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沈醉安静垂眸良久,好似被禁锢在囚笼上的堕仙,良久才缓缓吐出这些时日里的唯一一句:“疼……”
……
雨势停歇,天光将明。
沈醉闻到春日里潮湿的苦香,在将明未明的昏沉视线中,撞入一双安静凝视他的冷眸。
“……”
沈醉闭上眼再睡一会儿。
他无意识地轻蹭了下脸颊,耳边贴着的心跳忽然快了两分,这老男人还是逗两下就脸红。
沈醉下意识同以往般道:“裴玄归,早膳我要吃燕窝、鱼翅、海参、荔枝、龙眼、荷花酥、还有你煮的阳春面。”
裴玄归皱了下眉:“……嗯。”
妥了。
沈醉意识昏沉之际闻到浓重血腥味儿,“你受伤了么……”等等。
昨夜的记忆刹那间回笼,无数碎片划过大脑,营帐中被拨开汁水的青橘,长夜中被他冰冷洒开的绒霜花……
以及那人睥睨俯视、充斥上位者俯瞰他的视线,最终无奈又纵容的同他共沉夜色。
“沈醉,你像一条小鱼。”
沈醉猛的回神,抬手便是——
“省省吧。”好似被重复无数遍的动作,裴玄归面无表情捉住他的手,“自作自受。”
好像这一觉睡得谁都不痛快。
沈醉眸光微怔,看着他起身随意捞起衣服,修长精悍的身躯无端冷冽,哪怕带着伤也同没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