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整个王朝都吻了上来+番外(9)
沈醉:“……”
这大抵就是他为何不对寄枫下毒的缘由了。
裴玄归始终似局外人,覆着薄茧的手抵着青玉茶杯,袅袅青烟自他指缝升腾,他眼皮不抬道:
“狡辩。”
证据确凿,沈醉才不辩。他索性直接认了:“昨日在揽月楼不知何人误伤小人,小人苦等未得歉意,便只好出此下策……”
撒谎。
裴玄归冷眸看他,昨夜他分明已认,伤他之人是自己。
“裴玄归,我真的疼,是你吗?”
那褪去虚假笑意,夹杂着万般重重无奈,万千混沌因果的轻声询问。
莫非,并不是在问他揽月楼之事?
裴玄归那时片刻失神,如今才幡然清醒,谁准他直呼自己大名的?
“伤你的仅一人,你反手就毒了三十二人?”廖仪皱眉问。
“顺……”
沈醉弯眸笑:“古人云,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
只是沈醉没想到,裴玄归没中毒。
他向来爱顺杆上爬,当即为自己脱罪:“小人此举实在愚钝,好在大人无碍,既此举无伤大雅……”
廖仪打断他:“谁告诉你大人无碍。”
沈醉:“?”
裴玄归自进门起同昨日无异,依旧是一副‘逆我者亡’的冷酷模样,轻易便能吓哭哪家小姑娘。
怎么看也不似中毒的……
裴玄归冰冷开口:“再盯、”
沈醉:“?”
裴玄归冷冷放下茶杯,直视着他的含情眸:“眼珠子、”
沈醉:“???”
裴玄归用‘逆我者亡’的眸光锁定他,大抵是平生最有气势的声调:“挖掉、!”
沈醉:“…………………”
第7章 我亲自看他
沈醉默默地垂下头:“……”
脑海中的小人正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狂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
裴玄归何止中毒,简直毒得不轻。
前世。
那冷面佛可从未失控过,如今跟三岁孩童有何区别。
裴玄归看他垂首时的一截白瓷脖颈。
“出去。”
沈醉立马应:“是,小人这就……”
“没叫你。”裴玄归看向立在一侧如雕塑,哪怕采花贼憋出内伤,亦不觉半分好笑的廖仪。
廖仪颔首:“是。”
随后拖着昏睡的寄枫走出门外。
阁楼静谧,长风自窗棂吹来,扬起沈醉侧颈几缕青丝发梢,一截颈线似上好的羊脂温玉,萦着微冷清幽的淡香。
裴玄归步步逼近他:“解药。”
沈醉笑看不语。
“没有。”
一炷香后,裴玄归便要同平阳城县令见面,对方是奸滑之人,至少他不能蠢得像个傻子。
这小采花贼满肚子坏水并不配合。
裴玄归对他的耐性有限,既不吃甜,那便吃苦。
沈醉忽觉一道疾风袭来,他连忙飞速躲开,一道大手自后方擒住他的后脖颈,将他轻而易举地重力扯了过去——
后背撞在男人如烙铁的胸膛。
沈醉脖颈被五指掐住,覆着茧的手并不温柔,近乎让他下一秒窒息而亡。
裴玄归低眸:“跑?”
其实他想说的更完整些。
这采花贼速度不错,旁人或许连逃跑的机会都不曾有,但他依旧、逃不了。
“命、”
“药、”
“自己选。”
沈醉仿佛被野兽四下囚住,整张脸浮现痛苦之色,鼻息间的空气被大手一点点攥紧,直至彻底逼他窒息。
裴玄归是真的想,当场掐死他。
这个认知让他大脑一声轰鸣。
沈醉心跳剧烈,艰难呼吸:“没有解……嗯!”
身子被重重抵在雕花门上,沈醉疼得骨头欲裂,忍不住闷哼一声,捂着小腹忍不住轻轻弯腰。
裴玄归是沙场走出来的,只要他不刻意收力,要人命是顷刻之间的事。
他不喜旁人忤逆、捉弄,更何况是一个区区采花贼。
沈醉该正视三年前的裴玄归。
至少,他不能命丧于此。
裴玄归皱眉上前,沈醉下意识想反抗,被他不轻不重地扣住腕骨,沉声道:“别动。”
他扫过沈醉捂着的位置,没什么表情挪开,而后没再威逼利诱,一言不发地从他身上搜出——
一个月白色锦囊、一个青玉药瓶、一方银色丝帕、一片雪色鱼鳞……
裴玄归沉气:“……”
他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差不多把人扣着搜了个遍,裴玄归掰过他的下巴:“哪个?”
沈醉抬眸冷冷看他:“道歉。”
裴玄归便不再多言,单手解开锦囊,里面装着各色粉状质地。
大概是毒粉,数量惊人,他丢开。
而后撬开青玉药瓶,里面有三颗小玉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