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挚爱反目成仇后(15)
在连碰了数个软钉子后,叶渡渊一拳砸在街边的红墙之上,惊得九福赶忙上前去拦,“世子,这可不能拿自己撒气呀。”
一把甩开九福扯起来准备给他包扎的布条,叶渡渊头回尝到这种烧心的无力感,“好得很,他们倒是料定我叶家没有翻身之日了。”
但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一下,很快他就自我平复好,“是我心急了,不该冲你撒气。”
“没有没有,是他们拜高踩低,太过势利,让世子受委屈了。”九福赶紧捧过主子那擦破皮肉,已经见血的手,小心翼翼地包上。
他打小就跟着叶渡渊,这种时候哪儿会埋怨,只会心疼他这一向不知道低头为何物的主子也要求人,偏偏还求告无门。
这如同小孩子打闹一般的场景就这么完整无缺地落在街边马车上另一人的眼中。
折扇挑开马车的车帘,车上的人已然是跟了也看了一路,做足了一个旁观者置身事外的姿态。
“公子,咱们要帮他吗?”
就这么闲逛似的跟了大半日,主子的心思是越来越叫人捉摸不透了。
“当然要帮,不过急什么,继续跟着,等再过一个时辰去请他上来一叙。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怎么能让他明白这雪中送炭的不易。”
看着摸不着头脑的小厮,他也就大发慈悲地多解释一句。
莫说一个时辰,便是再给叶家这位小世子十个时辰,也难破他目前的困境。
闭目养神良久,“行了,去请吧。”
车上的白衣公子整了整略有褶皱的衣袍,面上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赫然是风度翩翩的江家大少江淮。
他是答应了楚云峥要在能力范围之内拉叶家一把,但谁又规定了他不能借一下叶家的东风,双赢的事。
只要他们肯心甘情愿地上他的船,就怨不得被他算计了。
而叶渡渊也早就察觉到了有人一直在窥视,只是另有心事,无暇顾及。但是被人拦住的那一刻,世子爷难得的正眼瞧人,耐着脾性上了这不知何人的马车。
江淮单手摇扇,斜靠在车壁上,只抬眼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并没有先开口,不过叶渡渊也没着急。
倒是有点意思。
“叶世子倒是和传闻中不尽相同。”
不像一个只靠父辈庇荫,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
“江侍郎既专程等本世子,那有话就不必拐弯抹角,直说吧。”
眼下情形,叶渡渊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和一个陌生人玩什么猜谜游戏,上来与他相见也不过是抱着一些莫名的侥幸心理,不愿放过任何一根有可能的稻草。
“哦,你认识我?”
听到这里,江淮才真正坐直了身子,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从不曾子任何场合与这位叶世子有过交集,倒是不曾想对方能一下就点明。
第8章 营私
“盛宁二年,一甲进士,因姿容绰约被今上点为探花郎。当年长街盛况空前,叶某虽不读圣贤书却也胜在爱凑热闹,自然见过江大人。”
当年他不仅自己凑了这热闹,还拉着楚云峥一起,之所以对江淮印象最深,还是因为那人说了一句确实容貌出众。
那年金榜题名,江淮最是风光得意,甚至一度力压状元郎,为人所知也不奇怪,省了那些寒暄的套路和时间,倒是不妨直入主题。
“叶世子在为令尊的事忧心,江某不才,愿尽绵薄之力。”
眼前这人愿意在此时伸出援手,固然诱惑力十足,但叶渡渊也并非毫无判断之力。
“你我素无交情,江侍郎所图为何。”
叶家不涉党争,不愿站队,这也就导致了如今孤立无援的境地。
还真是不好忽悠啊!
“和聪明人说话就不兜圈子了,你我往日无交,不代表日后没有,如今圣心难测,若真是有祸事临头的一天,只有江氏有转圜的能力。”
这话并不是托大,朝中半数文臣是太后一党,唯江家马首是瞻,在朝中和帝党分庭抗礼。
事实面前,言语无力,但是非得争,叶渡渊压低了声音警告了一句,“江侍郎,结党营私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可江淮听见这话非但不慌,反而轻嗤一声,“能大过通敌叛国吗?叶世子年纪尚浅,难免天真,这世上谁掌握着权柄谁就有评定是罪还是功的能力。”
真论年纪,江淮也不过刚刚加冠,但他从小就是江太后那样的野心家一手培养,在他的眼里忠君爱国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这天下本就该能者居之,而不是仅凭血脉名姓。
“不,不是这样的。”
即便对方的话给叶渡渊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从小接受祖父的训诫,他绝对不能苟同这样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