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挚爱反目成仇后(48)
扯开他的衣襟,露出苍白的胸膛, 滚烫的肌肤都隐隐有热气升腾。
手指碰到那片温热又弹起,凌空停滞了有一会儿才心无旁骛地开始照顾人。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给人擦完身体换了衣衫。
又灌了一大碗药汁下去, 到了后半夜热度才渐渐退了下去。
叶渡渊撑头小憩片刻,跟大夫确认这人目前没了性命之忧后就准备离开。
走之前还丢下一句, “都记住了, 今夜我没来过, 是木槿生看不下去才救的他。谁说漏了,自己去领罚。”
明明灭灭的光影在眼前交织,一会儿在冰水中被冻透, 一会儿在烈焰里被灼烧。
那些恍惚间的拉扯让楚云峥一直都不清醒,他想要睁眼却像隔着一层纱, 看不清又摸不着。
被压制着徒劳承受, 挣脱不了。
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楚云峥猛地睁眼,又被强光刺激得闭上,反复两次才适应光亮。
温暖包围的触感太过陌生, 一下子让他以为还在梦里。
五根手指在他面前缓慢晃动,涣散的眸光慢慢凝实,顺着手往上看,看到了手的主人。
眉眼如画,很是和善。
主上甩袖走人,还拎走了试图在这儿浑水摸鱼看热闹的九福,只能是他来善后了。
大夫笑眯眯地低头,看见人醒也是松了一口气,就主上昨夜那模样,这人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还有的要麻烦。
撑着床榻想要起身,奈何身上实在乏力,楚云峥想要再一次尝试时被人按住肩膀,让他躺好。
“莫要再动了,你身体太虚,好好躺着就是。”
“您是?”
刚开口,嗓音太过嘶哑,喉间像燃着团火,楚云峥低咳几声,亦未能缓过来。
“我姓和,单名一个梧字,是军中随行的医者。”
和大夫一边解答他的疑问,一边倒了少许热茶,扶着人坐起,让他小口小口喝着。
在楚云峥身后堆了几个软枕,和梧让他靠着半坐,总躺着也容易喘不上气来。
只是这样轻微动一动就出了一层薄汗,楚云峥仰头靠着都得借力。
实在是虚弱!
“多谢。”
熟悉的环境,这里还是御史府,几天前被阿渊带走时待的地方。
是阿渊带他回来的吗?
楚云峥的心底闪过这样的念头,又被现实所击溃。
阿渊明明,是想要他命的,又怎么可能……
眼底划过痛色,思绪却被另一桩事占据,既是军医,那应该清楚。
“你见过安平王吗?”
提到王爷的名字,和梧的神色冷淡了几分,“自然,叶家军中,怎么会有人没见过主公。”
和梧少时投军,这么多年,视安平王为伯乐,是以才会在他走后,继续留在叶渡渊门下,否则以他的性格,寻一处乡间瓦舍,种些瓜果,闲时给百姓们义诊,才是最妙不可言的事情。
初听时,楚云峥心中有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我不是说从前,是说这三年里,你有没有见过。”
阿渊说是自己杀了他父亲,明面上确实是,可叶承江明明还活着,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漏掉的细节。
提到这个,和梧的面色才彻底冷下来,治病救人是他的职责所在,可再三挑衅就过分了。
“楚指挥使何必明知故问呢。”
这就是没见过的意思了。
“我知道说了你未必会信,但是安平王没死,至少在御察司没有。我在叶家被处刑的一旬之后曾经见过他。”
楚云峥的面上全是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痕迹。
打量着他的细微反应,和梧面上看不出信没信,只是告诉他,“你先好好休息吧。”
事实上,这话和梧不仅听进去了,还有几分是信的。
于是这些字句被分毫不差地转述给叶渡渊听。
“和大哥,你相信他的话?”
“这时候倒是知道喊哥了。”昨天夜里怎么就没大没小的。
和梧虽不能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但也年长了他六七岁,这孩子何时有过昨天那样的手足无措,太过罕见了。
被这么打趣,叶渡渊也没法替自己分辩,确实关心则乱。
他不至于不认。
并非故意要他窘迫,和梧不执着于这个话题,“所以你不信他。”
不是问句,而是已有定论。
“我曾经,最相信他。”
没有回答却胜似回答,里面掺杂了太多叶渡渊不可言说的心绪。
曾经二字最是伤人,终是时过境迁。
当年那种灭顶的恐慌感叶渡渊至今都无法忘怀,多少个午夜梦回时分,楚云峥的决绝比寒夜都要冷。
“罢了,不信便不信吧,主公若是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不来找你,不来找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