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挚爱反目成仇后(50)
即便是夸大, 那也只有一点点。
谁让眼前这位先丢下主子的,他只是有些不平。
谁离了谁都行!可主子就是迟迟走不出来。
苍白的面上因为剧烈咳嗽多了些颜色,好不容易止住, 心口处撕裂般的疼痛又分去楚云峥的全部心神。
攥住胸口的衣物,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尽可能地抵挡那要将他淹没的痛楚。
血点在白衫上盛放,恰如凛冬寒梅, 透着诡异的美感。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九福吓得不轻, 想上前又有些踟躇,“你, 我, 哎, 等着,我现在就去叫和大夫。”
九福跺了跺脚,转身就往外面跑, 他是想刺激一下楚云峥没错,但也没真想怎样, 不然也不会上赶着来送冬衣了。
在转角处和一人撞了满怀, 就这个高度,九福一下子就猜到是谁,赶紧跳着退开,手还揉着被撞疼的额角。
嘶, 主子的肩跟铁铸的一样,这也太硬了。
“怎么又冒冒失失的。”
叶渡渊的声音里没什么责怪,反倒颇为无奈。
他也住在主院,只是上午军务不多,就准备回去小憩片刻,本还想问这小子去哪儿了。
哦,对。
九福一下子也顾不上被撞疼的脑袋了,连说带比划,偏还说不清,叶渡渊就听见找大夫和吐血这两关键词了。
九福再抬头时,就看到主子的衣角在面前消失,隐入长廊的另一端,愣了一下后才风风火火分继续往外跑。
和梧这两日难得清闲,就在他那方小院里种些容易成活的草药。
本来见着要出芽了,又被人一脚踩断,碾进尘土。
作孽啊作孽,和梧急得拍手,可一抬头这罪魁祸首看着比他还急。
“赔你赔你,和大夫,人命关天的大事,先别数落我了。”
九福先他一步开口,和梧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他就没少糟蹋,也不是从这一处才开始的,他都学会预判了。
这话九福说出口和梧一点儿都没当真,“又在这儿诓我,小九福啊,一天天的就你理由最多,不给我把这苗重新种上不许走啊!”
和梧揪住九福的袖子,根本不信这小子的话。
也怪他干过太多“坏事”,没有信誉度可言。
“不是,再不快点儿,等会儿真不行了。主子要是发疯你顶上,我扛不了啊!”
说到这里,和梧才有点明白,手上的劲儿松了松,“主院那个?”
整个御史府也就主院住着的那位能轻易拨动叶渡渊的情绪了。
“对对对,来不及解释了,先跟我来。”
可算是相信他的话了。
第二次被拖着跑,和梧跟着跑了两步才想起来,“别急别急,我的药箱还没拿。”
真是越忙越乱!
叶渡渊大步走到房门口,看着半合上的房门却没有上手推,只是透过那一道缝往里看。
看不真切,只见被子下一团,似乎没了动静。
但下一秒又侧身悬在床框上,稍微一动就有掉落的风险。
叶渡渊皱眉看着,也真见着他就这么翻身。
心跳空了一瞬,接是来不及了,抽过身上厚厚的大氅,借力甩过去,在他落地的前一瞬稳稳铺上。
有了一层缓冲,虽还是冷硬,可到底要好了许多,更别提楚云峥早就疼到迷糊,没了对外界的感触。
连有人走到面前都未曾察觉。
叶渡渊垂眸看他,到底还是不忍心,弯腰将人抱起,好好放回床榻之上。
凌空感袭来的那一刻,楚云峥迷迷糊糊地睁眼,看见的恰是叶渡渊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沾着血迹的手就这样摸上带着温度的脸颊。
是热的,鲜活的。
而被这样冰凉的手顺着颈动脉摸上来,滚滚流淌的热血似乎都停滞了瞬间。
叶渡渊低头看向楚云峥,一时间竟将想说的话都忘了个干净。
墨发沾着汗水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面色煞白,唇上却红到发紫,楚云峥的眼神迷离不清却带着黏糊糊的信任。
狠了狠心松手,叶渡渊的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心软。
“楚指挥使现如今连苦肉计都学会了,装的真像,可惜尽是些勾栏做派,令人作呕。”
在和痛苦的拉锯中,楚云峥的心神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叶渡渊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将他击垮。
撑着在床边探出小半个身子,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连叶渡渊的手背上都被溅到,是烫到灼人的热。
最后一丝强撑着的气力消失,楚云峥的手无力下垂,像是再也熬不住,脑袋偏在一侧,人已经没了知觉。
“哎呀,到了到了,你别拖了,和你主子一个样,毛毛躁躁的。”
和梧背着药箱被拽的踉踉跄跄,嘴上还在不停的数落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