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后他沦陷了(236)
“还有……你别把你表哥……的事告诉他,就说是他有事被调走了就好了。”
“他是你的老相好?”
“嗯……算是吧……”
“你都有老相好了,还来招惹我表哥干嘛?”
“……”
陶金荣沉默了半晌,说道:
“是我的错,我不该太贪心去招惹他的。”
次日,顾时没衣裳可穿,只得光着身子窝在被子里。
昨日他淋了雨,又差点吊死自己,被陶金荣救下来后又自己烧水挑水,光着脊梁洗了半天衣裳。
今日生了病也在情理之中。
陶金荣没给他送饭,只把他丢在屋子里自生自灭。
到了晚上,她大发慈悲地给他拿了一晚稀粥,进了他的屋,便看见他烧得两颊通红,痛苦地闭紧了双眼。
“喝吧。”
她把稀粥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没有要照顾他的意思。
过了一日,陶金荣见他烧得快要撑不住了,才勉为其难地给他熬了一碗药,里面特意多放了点黄连。
“顾时啊,我不懂药理,便按我相公留给我的方子将就着熬了一碗,你就喝吧。可别死在我这里了,”
她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灌他喝药,一碗辛辣的苦药就这样被灌进他的喉咙之中,顾时说不出半句话,只绝望地咳嗽了起来。
陶金荣看见他痛苦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今年来他收了好几茬子税,就为了办个什么破选秀。
兵匪叛乱,害得虎子的亲娘死了。
疫病四散,治安失控,秦思昭的死也有他一份功劳。
窝囊废一个!她不把顾时毒死就不错了,还指望她伺候他?活该!
“泠川……别走……”
他用最后的力气抬起那只刺痛又不断抽搐着的手,想去抓住她的衣角,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实话,要是顾时真的死在了她这里可是很麻烦的一件事,父老乡亲们可能都会受牵连,他病得越发严重了,看他那个痛苦的样子,她可真怕他撑不过今夜。
罢了,叫他的下属们来一趟吧。
“虎子,你去一趟李县丞那里,去找一个叫金盏的丫鬟,告诉她,她顶头主子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叫她多找几个人来伺候他。就算找不到,你随便找个侍卫什么的说都行”
虎子还在闹脾气:
“我不去,你自己去。”
陶金荣叹了口气:
“大半夜的,我怕他死在这里,到时候整个县都会有麻烦的。”
“他都是这么大的官了,你还来招我表哥……”
“虎子,听话,你真的别闹脾气了。”
“你不守妇道。”
这种话对于陶金荣来说几乎不痛不痒,她早就当成耳旁风了。
“我确实不守,听话,赶紧去叫人吧。”
“我不去。”
陶金荣终于忍无可忍说道:
“他是皇上。”
“什么!”
虎子吓了一大跳,小腿抖如筛糠。
“你嘴严一点,别把你打了他的事说出去应该就行,反正他自己干的事也不怎么光彩。赶紧去请人来,这事应该就过去了,他现在肯定没空管你。”
他再也没了那赌气的样子,麻溜地从炕上爬了下来,骑着马便去了。
陶金荣给顾时投了条湿漉漉的凉汗巾,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顾时,你要死也别死我这里,会给我添麻烦的。”
她轻轻地打了打他的脸。
“好疼……”
他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只感到浑身上下的关节剧痛,有旧伤的右臂时不时抽搐几下。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脸上,顾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简直难看极了。
“我……我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陶金荣……你……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好痛苦,你给我一个痛快……”
“不行,给我活着。”
陶金荣拧了一下他的脸,但是他由于身体关节的剧痛过于强烈,已经感觉不到她拧他脸的疼痛了。
烧成这个样子,她怕他半夜死掉,索性睡在他的旁边。
即便她故意没给他吃饭,心中恶意满满地虐待了他两日,他因病痛而眉头紧皱,依然讨好地抱着她,吻着她的脖子。
说实话他的身子骨有些重,压得她直岔气,但还是迷迷糊糊地就这样睡着了。
大半夜一大堆人打着灯闯了进来,直接抓她在床。
和金盏对视时,她们二人皆感觉到了尴尬。
金盏把脸撇到一边去,脚趾疯狂抓地。
她是不是不该带人进来啊。
陶金荣想从床上起来,却被顾时翻了个身压住,他把整个头枕在她胸口上,害得她喘不上来气。
金盏的嘴角抽了抽,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猛地一跪开始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