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133)
衡黄冷笑一瞬,与她对视一眼,“那又如何?不过一间房,等瑾哥哥从菩提阁内出来,我会去同他要的。你以为他不会给我吗?当年,我同他要天山珍藏的奇药,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
恶狠狠剜她一眼,“至于这女人,我看着碍眼。瑾哥哥向来纵容我,我即便拿了她,你以为他会跟我红脸吗?告诉你,一个字的责备都不会有!”手一挥:“给我拿下!”
南琼霜望着她绑着丝绢、一动也不敢动的手腕,心里想,昨日难道还没长教训吗?
又淡淡地,瞥了一眼桌旁放着的弄山月。
不过,李玄白眼下在练功。何况他那样的脾气,倘若真来了,说不准局面会更加难以控制。
她只是想要镇山玉牌,其他的事情,打骂羞辱,她全经历过不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山上局势,不能变。
他确实是太过张狂,连她也忌惮。
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还是别叫他吧。
再往窗外看去,衡黄的家仆同李忠等人竟已交上了手,一时院中竟是刀光剑影,几棵葳蕤茂盛的古树被削得枝叶翻飞,四散零落,天山的白衣和衡山的庭芜绿长袍飞旋交错,快得连动作都瞧不清。
真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南琼霜皱了皱眉。
这形势,虽然看起来是势均力敌,可是她一细看便知,李忠等人毕竟是天山一方,作为东道主,是收了手的。
衡黄那些家仆却并无一丝手软,同他们的主子一样,是些毫无顾忌、无所忌惮之人,拳拳到肉,刀刀杀招,一时连她也看得紧张了起来。
这样打下去,李忠等人不可能讨到什么好,至多不过拖延些时间。
院内,李忠一脚蹬在面前人胸口,转身格了身后刺来的长剑,又拿剑柄,将扑到面前的人怼得口吐鲜血,忽然,脖颈间放了一片薄刃,他旋身一让,竟被又一柄雪光细刃抵在了背后。
真要出人命了。
出了人命,还不算在她头上?
南琼霜忽然推开了门,道:“衡小姐何必如此,我出来便是了!”
“楚姑娘!”李忠回身将那柄剑拨开,刚想跃到她身边护着,便又被一道剑光拦下。
院里投落一块日光,衡黄抱着肩膀,站在那日光正中央,身上鲛纱碎闪跃动,金光满身,懒洋洋地竖掌:“停。”
“出来了?”她抚摸着臂间庭芜绿的云纱披帛,笑了,“算你识趣。”
南琼霜垂首,自屋内挪步出来,纤细身影,窈窕玉立,怯生生的,走到院落中日光下。
她道:“虽然不知何处惹了衡小姐不悦,不过,倘若衡小姐想寻个人解气,还是责骂奴婢吧。他们不过是些奉命办事的人。”
日光下,衡黄不冷不热笑了笑。
南琼霜终于有机会近看她的脸孔,这才发现她的唇,饱满而圆润,口脂涂得满满当当,唇线却锋利分明,一个富贵然而刻薄的女子。
她挑眉:“好,很懂事么。那其他人也正好少遭点罪。至于你——”手往院落阴影里一个积了雨的水坑中一指,笑,“跪那。”
南琼霜心里笑了下。这点小事,衡黄竟以为伤害得了她?
她吃过的苦比这多多了,这些事,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要的东西只有那一个。为了那唯一的目的,什么都可以
心如止水地做。
南琼霜平静走去,平静跪下,膝盖顿时没入泥水里,硌着石子,一阵冰冷。
院落中央,衡黄拈着披帛甩着玩,旋成一个春绿色的圆面。
涂着朱红蔻丹的手,往脚下一指,对她笑,“跪着,爬过来。”
南琼霜几不可见地轻笑一下。
垂着眼,换了个方向,打算膝行过去。
这时,两扇院门却缓缓打开了,中间一个面色匆匆的人。
顾止两步走了进来,看清了角落阴影里的人,当即变了脸色,“衡姑娘,这是做什么!为何苛待我的客人?”
走过去,将她扶起,轻声道,“皎皎,起来。怎么不找人来通报我?”
“你扶她起来做什么?!她才刚跪下。瑾哥哥,知道你心善,但我今日非要她跪着爬过来不可。你是要她还是要我?叫她跪、下!”
衡黄娇滴滴的嗓子,利得却仿佛一把刀:
“昨日那个无法无天的小猢狲为了她,将我的手腕掰折了。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我是谁?衡山派掌门之女衡黄,天山上的贵客!怎么,瑾哥哥,同是山上为客,她金贵些还是我金贵些,你说!”
顾止笑了起来:“衡姑娘,数年不见,敢问衡掌门是否忙得很,不常在山上?”
衡黄:“我爹爹?突然问起他做什么?”
顾止客气道:“因为姑娘看起来,实在是疏于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