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157)
那态势,简直不用挥剑,风中落叶便会化为两半。
不过,这一个月,他几乎不曾睡过整晚的觉。白日里操劳公务,夜里抱着她落泪,日日夜夜自我煎熬,方才又在菩提阁内忍得几乎虚脱。
眼下,虽然气势未输,但他当真还撑得住吗?
忽然,台上的顾止,远远地,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隔得太远,她不知道他是否是为看她而转过头,可是那一瞬间,实实在在地对视了一秒。
她心里突地一跳。
那一眼过后,顾怀瑾便转回头,面对着李玄白,从容不迫,等他出招。
高手过招,素来有静候其变的一步,两人往往彼此观察一阵,性子急的那个,便先出招。
台上,李玄白周身本命珠萦绕,几步上前,旋出一道剑光。
顾止抬剑一格,让开半寸,自李玄白横来的剑下,突地放出两颗流弹般的珠子。
李玄白闪身一躲,一串小陨石般的珠子窜出来,自顾怀瑾身后绕上去,突袭他后脑。
顾怀瑾看也未看,两三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嘭嘭嘭依次相击回去,剑光一挽,飞身一掌,李玄白旋即如一只轻巧的雨燕,自他剑下翻滚过去,抬掌驭珠。
观武台上,南琼霜坐在正中央的最前排,屏息凝神,伊海川在一旁替她解说。
“大师兄这一招,预判了玄白师兄珠子的来势,将珠子分为三路,一路格挡玄白师兄的本命珠,一路自保,一路大约正隐在袖中蓄势待发。”
“玄白师兄摸清了大师兄的路数,猜到他会留后手自保,故剑走偏锋,将所有珠子聚集在一处,尽数打出,打得大师兄提剑也无法格挡。”
台上,顾怀瑾竖剑在身前,李玄白的珠子“当当当”撞在他泛蓝的剑身上,震得他胳膊一阵发麻,趔趄退后几步。
南琼霜不自觉捏紧了袖口,这人已经许久没休息好了,体力当真还跟得上吗?
忽然,一只短而轻巧的箭矢,“嗖——”地一声破空而来,直奔李玄白身上而去。
南琼霜猛然抬头。
衡黄坐在观武台高处一个角落中,不知何时,竟然换上了与天山同色的白衣,气势汹汹、斗志昂扬、信心百倍地撂下了手中弓弩,手搭成一个小棚,期待万分地往台上看去。
果然是衡黄。
可是,她怎么坐在那?不是吵吵嚷嚷地非坐前排正中央不可吗?
台上,李玄白提剑挡下一击,忽然一个旋身飞踢,将那窜来的短短箭矢一脚踹飞,朝着观武台大怒:
“谁!别他妈在这玩投壶了!!”
狮吼般的一句,击在擂台周围的山壁上,回转久绝。
衡黄在观武台上气得发抖:“竟敢说这等精妙的刺杀是投壶……哼,老娘我什么时候跟你玩投壶了!”
两手高举,张牙舞爪,“这简直是侮辱!侮辱!老娘我——”
尖利的嗓音却忽然刹住了。
下一秒,那嗓音简直撕裂了观武台上空,悲愤激昂如猿啼:
“没完了!你们今日没完了是不是啊!我可是衡山派衡黄!你们知道这般惹我会怎样吗?!”
南琼霜回身看去,惊见众人注视之间,衡大小姐头上扣了个圆滚滚的西瓜皮,整张脸被罩进其中,只看得见底下一张开开合合的红唇:
“到底是谁!胆敢在老娘头上!!撒野!!!”
扣着个绿西瓜,连声音都是闷的。
她身后一众弟子惊慌不已,七手八脚地将那锅一般的西瓜壳撤下来,“小的几个吃完了西瓜,想拿去外边扔,不想姑娘突然抬起手来,小的没拿稳,一下给掀飞了。”
南琼霜:……?
回过身来,长叹一声,烦躁揉着太阳穴。
衡黄,她到底行不行啊。
就这样子,李玄白还需要提防她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就只有平时叫唤得欢,实际真指望她起点作用,连人家的门都摸不着。
伊海川忽然道:“咦,那是什么?”
一抬眼,什么东西旋转着窜过观武台人群,轻飘飘直奔台上而去,快得仅能看见一圈残影。
李玄白与顾止正酣战难分,两人剑刃抵在一处,四颗珠子搅在一起呯嗙相击。
那东西嗖嗖破空飘向了李玄白后腰,他百忙之中分神驭珠,当地一声将那东西别开,一脚蹬开顾怀瑾的剑刃,空中一个后滚翻,撤开几步远。
小红耳坠轻摇,眼神深深,朝她望了一眼。
那意思是,来了,帮我盯梢。
南琼霜垂眸笑了一声。
顾怀瑾当即提剑一斩:“往哪看呢!”
衡黄坐在观武台众人之间,鬼鬼祟祟地伏下身子,咬牙切齿道,“弯月弩就算不行,你今日也跑不了。泼猴,见识见识本小姐的火旋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