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171)
这时才发现,一旁的衾被,整个湿透了,潮湿而寒凉。
她心里一惊,睁开眼一看。
满床的锦被,全被染湿了,乌褐色的血以他为中心一点点洇开,仿佛他在用血肉,供养一朵狰狞的花。
她忙把唇上贴着的人拨开,他茫然睁开眼睛,“怎么了?”
怎么了?他竟然问她怎么了?
她道:“你的血……!”把他推开,自己坐起来,小心翼翼把他扶着靠到床头,给他垫上一个软枕。
然后松开他的手,下了榻,“我去帮你找找屈术先生,看怎么还没来。”
“皎皎。”他又拉住她,把她牵了回来,“回来。”
她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又被他拽得坐回了榻边,眼看着他阖了眼,又不依不饶地侧头过来寻她的唇,她把他又推开一点:
“你看看你自己,不要命了吗!”
他睁开眼,一双眸子润泽缱绻,眼尾嫣红,痴痴看着她,一面握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腰间。
声音很轻:
“……不要了。”
第73章
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只是给他稍微尝了下滋味,就已经不得了了,流那么多血也不管,抓着她不撒手。
不该给的时候不能给,她固执抽回了手。
他却从软垫上坐了起来,从后面环腰拥住她,头贴着她的发顶,摩挲着,另一面,悄无声息地抓住她的手,不知不觉,又放到他那气势汹汹之处。
她无奈:“别闹了!一会屈术先生就来了。”方才玩你,你七个不准八个不愿,如今想要,那就是再也没有。
顾怀瑾叹了口气,顺着她脸颊嗅到她鼻尖,又缠绵地含住了她的唇:
“皎皎,下山,你不要想了。这个样子,我不论如何不会放你走。”
她总算得到了渴求已久的话,笑起来:“什么呀,我不跟他一起走还不行吗。”
他沉默许久。
最后,吻她的额角:“不行。”
她想试试还能逼出什么:“为什么?”
又一阵难捱的寂静。烛火惶惶跳动,墙上映出他从背后拥着她的影子,虽然是她靠在他怀里,可是那影子,却像是他依赖着她似的。
良久,他道:“我放不了。”
“放不了什么?”
“放不了手。”
他呓语般呢喃:“我受不了。皎皎,你就当……”
“……可怜我。”
她的心毫无预兆地塌陷一块,酸酸的失重感。
“那山上人呢?怎么办?”
他笑:“别听他们放屁。”
“可是上回,慧德长老给我下毒,显然已经认准了我是细作。连慧德长老都那样……”
“师叔?”他笑了一声,“皎皎,这山上是我管事的。从前我顾虑太多,时时被人拿捏,如今渐渐才想明白,本就全是
顾氏的基业,我何必任人骑在头上。”
他吻着她眉尾,“不过,这山上到处是机关,皎皎在此,总是不大安全。不若跟我住上朝瑶峰。”
“朝瑶峰?”
“顾氏禁地,唯有我能进的地方。那里没有机关,除了峰上山寺里的一些和尚,也没有什么图谋不轨的人,景致也美。倘若在那里,皎皎还能自由些。”
“那你能也来吗?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一座峰上只住我一个人,我不敢。”
他笑得无奈:“我若是能不见你,又怎会强留你。”说着,磨蹭着她鬓角,叹了口气。
南琼霜听着,垂下眼,笑了笑。
她倒是知道顾怀瑾爱她,但也没有想到,他依赖她到了这个程度。
或许,最开始只是一点怜——怜本已经是一种爱。他又是一个那样容易愧疚心软的人,在她身上多投了些眼光,也实属正常。
后来,或许是七乌香木,或许是她三番两次温柔解语,或许是她那些状似无意的小伎俩,或许是她用李玄白咄咄相逼,这人对她的感情终于变了质。
然后,她落入地宫。他本就是那样一个无法见死不救的人,等到他半出于爱、半出于愧地救她上来,他在她身上花了那样大的代价,想再同她相敬守礼如初,早已不可能。只是性子克己,强自忍耐。
直到,山门前那棵树下。
她笑了起来。
不过,自从那日她用棍棒撬得这只坚硬的蚌开了口,他似乎就与从前不大一样,仿佛那样硬撬,撬得这蚌崩碎了边缘,再也回不到从前。
身后,顾怀瑾竟然按着她的手,又兀自拨弄了起来,密密地吻落在她后颈。
她“啧”了一声,眼下这人真是没羞没臊的,“别闹了,没完了?这样流血,不冷吗?”
他只是垂眸啜着她肩头:“我其实根本顾不及。”
“那你……”她哭笑不得,那你就只顾及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