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193)
顾怀瑾倏地抬起眼来盯她。
那眼神,看得宋瑶洁霎时遍体生寒,吞吞吐吐,后面的话,噎进喉咙。
雾刀:“啊?不会真死了吧?这男人也真是邪了门了。”
顾怀瑾看着后花园的方向:“皎皎。”
喜鹊在枝头跳跃,月亮底下,鸣啼几声。
他道:“皎皎,快出来,回去了。”
南琼霜屏住呼吸,窒息感盘踞在胸口,不至于死,却叫她难受。
顾怀瑾:“我很想你,为什么躲着我。”
他站在夜色里,明明身形不算单薄,可是竟然脆弱得如一片白瓷、一张纸,仿佛山风一吹,人就倒了。
南琼霜躲在阴影里,闭上了眼。
宋瑶洁笑:“情话你还是回自己房间,对着镜子说吧。我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方才被他用眼神威慑,她略不甘,故意道,“除非是已经死了。”
顾怀瑾平静道:“师姐。”
宋瑶洁不退不避,直视着他。
顾怀瑾:“不日我将召开山内大会,处死李玄白。大比前三甲,每年都是我们三个,师姐想只剩下我吗?”
宋瑶洁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说话,怒得结巴了,“你……”
顾怀瑾理也不理,拿上那卷经书,转身便走。瞬间,雪色
长衣的身影消失在圆月门外。
雾刀:“妈的,走的真快。走咯——”
南琼霜屏息屏得眼前漆黑,耳边嗡嗡,悄悄放松了一丝鼻息,吸了一口气。
宋瑶洁如释重负,朝她这边走来。
南琼霜赶忙打手势叫她别过来。
宋瑶洁轻描淡写地收回眼神,神色如常回了正房。
不知过了多久,雾刀冷笑一声:“倒霉透了,这人到底上哪去了。一天天的,跟着这个男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往回廊外一看,一点黑漆漆的身影,如被弹弓射上天的石子一般钻入空中,消失不见了。
她总算松了一口气,扶着廊柱站起身来。蹲得久了,血液瞬间涌上脑袋,她几乎趔趄了一下。
她就料到,雾刀这个狗东西,会诈她一着。
还“走咯”?
——猪脑子就是猪脑子。
她扑去裙摆上沾的灰,跟着入了正房。
正房内,祁竹将连枝灯一盏盏点燃,满墙烛火摇曳,宋瑶洁坐在里头的圈椅上,垂着眼,将上一回的残棋一颗颗收回棋盒内。
祁竹见她进来,奉上两盏茶,沉默着退了出去,将门关得严丝合缝。
宋瑶洁:“你在山上还有线人?”
南琼霜不答,径自坐在她对面的圈椅内,拈了一颗棋子,在手上把玩。
白糖趴在宋瑶洁膝上,软绵绵地唤。
南琼霜叹息:“你说,这人是不是疯了?”
宋瑶洁凉凉一哂,“不是你的手笔?这得问你。”
居然说什么味道,说得好像……
说得好像,他循着她每一寸皮肤,细细嗅过了似的。
这也要讲,他干脆把他们所有的事都讲给宋瑶洁好了?
南琼霜简直无可奈何。最开始,道德洁癖的是他,动辄就脸红的也是他。怎么现在,这样没羞没臊,没皮没脸的。当真是给他逼坏了?
宋瑶洁笑着,在棋盘上落了一子:“你给他下什么迷魂药了?方才他那气色,你是没近看,简直吓人。面容青白,黑眼圈跟黑兜子似的围在眼下,眼里全是血丝。十年,我都没见过他那样。”
南琼霜沉默着,自己也不敢说心里是什么感觉,摸着棋子。
“你不也喜欢他么。”南琼霜才发现自己用了一个“也”字,大拇指指甲在食指上狠狠抠了一下,“你不心疼他,也不怨我?”
宋瑶洁啜了口茶:“大仇已报,我只想下山,看看江湖。你们既然是一对,我就不再横插一脚,这世界广阔得很。”
南琼霜只瞧得上不为情爱所困的女人,听了这话,心领神会一笑。
“不过,他对你那般,我简直疑心你救过他的命。”宋瑶洁纳闷无比地拿棋子在棋盘边哒哒哒地敲,“何至于此啊?”
南琼霜笑了,“他那个人,是否天生就恋旧又长情?”
宋瑶洁:“这倒是确实。他七岁那年,掌门送了他一支嵌玉髓雕花剑鞘。那是他第一支剑鞘,他用起来就不撒手,玉髓掉了,也不肯换,现在还一直用着。”
“本就是那样一个长情的人,他会这样,又有什么奇怪。”南琼霜摇摇头,“何况,他此前似乎并未尝过男女之情?”
“他年少时,偶尔下山历练,似乎同一些女子有过交集,但也没听说他对哪个特殊。”
“那不就是了。天生专情的人,铁树第一次开花。”南琼霜揉着眉心,打了个哈欠,“何况,你们山上人,一直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