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272)
她不能答。
于是没有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身不由己,闭上眼睛,轻轻哀呼。
被强按着开放的芙蓉花,颤抖不已,泣下露来。
*
再醒来的时候,她吓得魂飞魄散。
清涟和远香见她刚起了床,便捂着胸口气喘不已,慌张得很,拨着帘子:“娘娘,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
她身上烫得受不了,整个人都要烧化了,靠在软枕上顺气。
“拿杯茶来,润润嗓子。”
“娘娘。”清涟候在她身边,将茶端来,十分担忧:“今儿早上,皇上说要同顾先生和摄政王商议常大将军讨封的事情呢。”
嘉庆帝引虎入山不过半年,朝中形势尚不大明晰。李玄白虽然享着摄政王的名头,朝中百官却未心服口服。王茂行乃是百官之首,品格刚正,自李玄白受封以来,心里从未顺服过他,却凡事都要问过顾怀瑾。
因而,这种大事,哪怕是李玄白,也得叫嘉庆帝和顾怀瑾一同商议。否则,他的折子发下去,也只有被王茂行封驳的份。
她应了一声,接过茶,啜了一口。
“皇上说,要娘娘陪着,催娘娘赶紧去笑乐园内呢。”
她噗地呛了一口,捂着嘴一阵猛咳。
“娘娘!小心烫着了!”远香急急过来拿帕子擦拭。
冒着热气的茶水,滚到寝衣里,将她胸口大片的肌肤烫得通红。
清涟也过来,替她擦拭着,“娘娘怎么这样不小心……”
她低头看了一眼,见身上红着,心里咯噔一下,偏开了眼。
“娘娘不若早些梳妆,去笑乐园内,皇上等着呢。有摄政王在,娘娘也不必惧怕顾先生。”
“不去。”她斩钉截铁,“就说我病了。”
“娘娘不去?”远香迟疑着。
她知道远香在担忧什么。以一介后妃之身,被请去陪伴皇上议政,这是天大的殊荣。何况,靠近权力中心,猫儿狗儿都能举足轻重,送上门的机会,谁不要?
但她——不想去。
她来此处,本是为往生门的任务而来,对于做什么皇后太后全无兴趣。
太过贪心,别到最后,反误了自身性命。
何况——
何况,顾怀瑾在那。
昨晚,那个梦,当真是提醒她了。
假如,他面对她,全无反应,并不是因为没有认出她,而是因为,他正暗地里筹谋设计,想将她引入一个局中呢?
正如那张蛛网。
她这时才发觉,从前,她要攻下顾怀瑾的心,费尽心思
为他织了一张网,引他入局。
如今,或许,被他觊觎、被他设计的人——成了她了。
她绝不会入局。
她道:“不去,就对皇上说,我病了,去不得。”
*
几个人自早上卯时,一直谈到下午未时。
她一直在宫中吃核桃,雾刀盯她盯得无聊,晓得她身边还有清涟远香,自己跑去笑乐园旁偷听。
未时末,雾刀喜滋滋地看了热闹回来,兴高采烈在她耳边念叨:
“谈崩了,谈崩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子气得要发疯,回了大明宫,一怒之下,将殿中一只前朝宝瓶踹碎了。”
第111章
她当时正在窗下百无聊赖地吃荔枝,闻言诧异一瞬,笑了:
“给他气成这样?”
昨日湖中那只小船上,李玄白欠儿欠儿地揶揄她,说她见了顾怀瑾,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怎么,他也在顾怀瑾那吃了瘪?
李玄白为人太皮,她最爱见李玄白恼火,今日他怒得不一般,她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瞧瞧。
“给摄政王传信,说我去他那待会。”一想到李玄白气得发飙,她就忍不住笑意,小银叉将最后一颗荔枝肉扎起来,放入口中。
清涟晓得她爱洁,适时递来一方湿帕子,让她擦手。
“公孙红说,上回笑乐园内,摄政王在皇上面前僭越,言行较常大将军更为不敬,回去常大将军气得直发疯。”
南琼霜接过帕子细细擦拭,“这年头,连僭越都要攀比了,这两人也是有意思。所以那天回去,常大将军转头就来讨了王爵……”
话却忽然止住了。
她垂眼望着掌中微湿的手帕,喉咙像被塞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常大将军讨封那天,嘉庆帝疯症发作,顾怀瑾受了伤,她是不是将自己的帕子,借给他擦血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
顾怀瑾是隔着一堵墙,都能发觉她藏在密室内的。当年他发现她躲在漱玉斋里,凭的不过是一页她拈过的书页。
他那时说——那一页佛经,有些她的气息。
假如一页佛经,他都能闻出她的气息来,那她的帕子,岂不是早被他嗅闻过了?
她骤然想起昨夜,他搂着她细嗅,密密的鼻息喷在她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