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335)
这话说完,她拈着帕子,掩唇一阵笑,“妹妹别介意,皇上小孩子脾气,总是记岔。姐姐记得你就好了。我知道,皇上顾不上你,你寂寞。过些日子,”她握住她的手,眉眼里一派得意的挑衅,“皇上又允诺替我打一支嵌东珠的蝴蝶簪子。到时候,我戴了簪子,找你解闷去。”
南琼霜听了她这一席话,乏味得不知说什么。
她其实,并非想要嘉庆帝独宠,只想要他一半的心,一半的爱。
可是,这毛琳妍,总视她如眼中钉,仿佛有她无我,有我无她。
她笑得无味,刚懒洋洋地想要回话,忽然听得背后一声:“妍儿。”
她一转身,一身明黄龙袍的人站在日光底下的半截回廊里,朝这边伸出了手。
“皇上!”毛琳妍惊喜交加。
她站在树荫底下,只觉冷意刺骨,屈辱地渗进骨髓。
今日十五,他也出来打牌了?!
甚至,明明看见了她,眼里却仿佛只有毛琳妍,看她,如看一件死物。
这就是帝王心。
毛琳妍登时撒开她,雀跃着奔跳进他怀里,圈住嘉庆帝的脖子,搂得他弓了腰。
嘉庆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看了她一眼的,是毛琳妍。
那种眼神,放肆、不屑、乖张、得意洋洋。
那意思是——“亲眼看看,皇上选谁?”
她站在原地,怒得几乎发抖,久久未动。
不叫这个男人再度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算她南琼霜十二年白干。
远处,一抹玄黑衣角静静观望着这一切。倏地,又隐入树影之中,不复踪迹。
第136章
七月十九,正是毛琳妍说“皇上的八字犹宜马吊”的日子。
嘉庆帝嗜牌如命,翻着老黄历攒局。适宜玩牌的日子,定要玩牌,不适宜玩牌的日子,也玩牌,用八字算得适宜玩牌的日子,更是非玩不可。不仅要玩,宫中还得喜气洋洋,阖宫上下不准说兵险匪灾之事,只准说吉利话。
南琼霜懒怠倚在窗下的罗汉床上,听着外面丫头奴才们一口一个“托您的福”“龙恩浩荡”,越听越觉得有趣。
外头,清涟缓步过来,“娘娘,您要的钓竿与纸片。”
她接在手里,散漫瞟了一眼。
那本是根寻常鱼竿,她叫清涟在钓线底下缀了块白色的小纸片,那小纸片便吊在钓线底下,一提便动。
远香自殿外进来,手中端着一叠红艳艳的贡桃,摞成一座小塔:“娘娘,御用监没有咱们的冰块,这些贡桃,放久了怕是要坏了。奴婢挑了些熟透了的,娘娘先可这些吃吧。”
殿内热风熏得人昏昏沉沉,她半阖着眸子:“又是景仁宫的人,把咱们的东西截走了?”
“是。问过了御用监的李公公,说是,得了皇上的令。”
嘉庆帝。
她不由一阵笑:“好。”
远香:“除了贡桃,连娘娘爱吃的荔枝,也给景仁宫截走了。奴婢今早去一看,仅给娘娘剩了些小的青的,硬得跟石头子儿一般。娘娘若是准,奴婢直接扔了?”
她倚在罗汉床的围子上,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不必。下午再去领,就该有什么有什么了。说不准,景仁宫的东西,你还可领一些回来。”
“娘娘?”
她一抬手,“先下去吧。”
远香与清涟对视一眼,清涟颔首下去,远香又道:“娘娘,皇上说您自无量山归来后,气血虚乏,食欲不佳,吩咐赵太医过来为您请脉。请娘娘在菡萏宫中候着,不要随意走动。”
“我食欲不佳,不是因大热天的,连冰块也没有一块么。”她含笑在指间捋着胸前长发,“假惺惺的。行了,知道了。”
“还有一事。”远香自袖中摸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恭敬奉在掌中。
她一见那严丝合缝的叠法,心里便咯噔一下。
听天由命地接在手里,在指间搓着。
“下去吧。”
远香恭顺地垂首退下。
她心烦意乱地将那纸片在手中捻了半天,阖着眼,心里一片冰凉的忐忑。
不安、烦躁、难以面对。
在心中缓了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将那小小的纸片展开。
一看,便手肘拄在围子上,有气无力扶着额头。
是那人的字。今日不是正楷,而是行书,风流俊秀。
但只有两个字。
“何意。”
她心里一抖,哀叹一声。
*
巳时,日头尚不太大,掩在高高的澄黄的琉璃瓦下,照得一切明媚纷繁。
暑气倒尚未上来,南琼霜提着裙摆,拿着清涟备好的钓竿,钻进昨日晟贵妃跳来跳去的花丛中,挑了一块被日光照亮的地方。
她等的人尚未来。
她站在几步开外的树荫里,静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