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423)
“那静思轩,是什么地方。积灰蓄虫,床冷榻硬。这样的地方,这两人也有兴致偷情?摄政王莫信口开河了。”
他带点笑意,遥遥朝李玄白挑眉,敬了一盏酒:
“何况,摄政王是怎样脾性。若真看中了珍妃娘娘,将人强掳至大明宫行好事,才是摄政王之道。摄政王怎会在静思轩中委屈自己?”
李玄白冷笑一声。
桌前的嘉庆帝,缓缓放下了手中长剑,气喘吁吁地,将那剑掷在地上,当一声。
他觉得此话有理。
摄政王何曾畏惧过谁?连他一国之君,顿地哭嚎,摄政王都能一笑置之——他若有心,还非去静思轩?
顾怀瑾声音沉缓:
“皇上龙体欠佳,还望摄政王心慈些,手软些。莫说这等胡话,戏耍皇上。常言道,君无戏言——言辞轻妄,难为人君,还望摄政王谨记。”
话毕,礼貌一颔首,敬了酒,也不饮,随手搁在一旁。
殿中其余人等也觉顾怀瑾这一番话有理——摄政王多戏言诳语是出了名的,说得多了,谁还能全信?又见嘉庆帝那头已经扔了剑,叠着声叫唤头痛,便知嘉庆帝亦将这话听进了心里,一心只顾自己的头风,各自松了口气。
高台上,李玄白眼里一派幽暗沉晦,好整以暇地歪在高椅里,冷笑,不动。
被他识破了。不仅没气着这呆子,还给他教训了一通。
忽然,他看见,高台下面怡然坐着的人,手里剥着虾,抬起头来。
黑绸底下两片浅红的唇,惬意勾着,无声翕动。
一句话。
摄政王,怎会和娘娘私通呢。
他将那剥好了的虾,放进手边的碗里。
她的碗。
摄——政——王——怎——会——和——
娘——娘——私——通——呢。
王茂行赶到嘉庆帝身边:“皇上,您万勿动怒,顾先生所言在理!摄政王不过戏言!宫规森严,宫闱之中,哪会有这些□□之事!倘若真有,摄政王又怎会明言!龙体至重,皇上,您听老臣一言,听顾先生一言,千万莫因摄政王妄口悬河,损伤龙体!”
李玄白将手中玉箸咔吧一声折为两截。
蠢材!!
他一口恶气噎进喉里,不上不下,紧攥着拳头抵唇,恨恨在指节上咬了一口。
一掌拍在桌上:“好,好。顾先生真是提醒本王了。从此以后,珍妃夜夜宿在我大明宫!”
众人才刚松了口气,听闻此言,又是炸开了锅。
南琼霜大惊,今日这人是没完没了了?!
“摄政王——!”
李玄白高坐蟠龙金台之上,含笑睨她。
顾怀瑾噙着点笑,刚要开口,忽然却听殿内一声极轻的响。
嗖一声。
一瞬之后,只余弓弦嗡鸣。
李玄白呼呼喘着,脸旁一根短箭,直直没入他椅背。
冰凉的箭身,贴着他太阳穴,他垂下眼强作镇定,又冷汗涔涔地抬眼。
对面,常太妃见未射中,下巴卯力,稍偏方向,咬牙又是一箭。
李玄白一颗珠子窜出,当一声,那箭登时偏飞。
那小型弓弩绑在常太妃手臂,她举着胳膊一边抖一边瞄准,一把嗓子尖嘶若利刺:
“孽畜!”
“夺了我儿之位,还要夺我儿的女人!”
“此贼不诛,我常褚秀枉为人母!”
李玄白:“张度!沈墨!”
金戈侍卫二首领出列,大步上前。
常太妃依旧尖声狂笑:
“杀了这孽畜!我今日杀了这孽畜!此贼死了,我晔儿的皇位就保了!”
“残杀手足之徒,你还不死,先帝在九泉下也不答应!去见先帝,好叫他教教你何为伦理,何为纲常!”
“猪狗不如之物,敢在龙椅上高坐!”
一面大笑,一面连发。
金戈侍卫齐齐上前,在李玄白面前分为两列,一时弓箭噼里啪啦四溅,李玄白面前刀影削得翻飞,他一个纵身翻出长案,手一抬,已是七八颗流弹般的珠子萦绕周身,切齿道:
“让开!”
金戈侍卫一惊,并不敢让。
李玄白又道:“让开!”话音未落,珠子有灵识一般迅疾前钻,直奔常太妃面门而去。
常太妃正挤着眼睛瞄侍卫的缝隙,忽而太阳穴旁一阵嗡嗡声,她一回头,苍蝇般的七八颗珠子密密地往脸上扑,她一时懵了。
忽而,所有珠子尽数坠地,叮叮当当,四面弹跃开来。
顾怀瑾收了手,复又用帕子仔细擦拭着五指,不咸不淡:
“摄政王,太妃不可杀。”
“不可杀!”常太妃仰着头一阵癫狂尖笑,仰得后背几乎与地面平行,“你杀不了我!定王在此,你奈我何!福余三卫!常家军!护驾呀!护着哀家!给我杀了这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