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434)
“你跟他吵架了?”他噙着点笑,“因为我?”
她抽噎着点头,又把头埋到他怀里,“吵得很厉害,我把他骂了。”
他心里痛快,笑个不停。
“吵完……他就把我关进静思轩了,关了好久,让我跟那个疯子住在一起。”她揪着他衣襟,“我不是不来看你,我是没办法。一直被软禁,我武功又不好,云瞒月有事不在,也不敢跟雾刀多说。我一直很想见你……”
“你一直很想见我?”他认认真真、郑重其事地望进她眼睛里。
“我一直很想见你。”她含着泪,把胳膊从他腋下拿下来,踮着脚环着他脖子抱他,“我听说你出事,就一直很想见你。不是不想来,”她越说越泫然,“你不要怪我。”
“我没有怪你,我哪里怪你。”他搂着她,额头埋进她颈窝里去,“我何时怪过你,我怎么会怪你。”
“可是你刚才都不怎么说话……”她搂着他脖子,蹭着头,耳鬓厮磨。
不说话是因为,说好了要决裂,无所适从。
他垂下头,两人额头相抵,磨蹭眉毛:
“想我了吗。”
“想了。”
没有犹豫,脆生生的。
她这样子,谁断得了。
他蹭蹭她额头:“那亲一下。”
“不亲。”她就是故意,“你来亲。”
“什么。”他忍俊不禁,喃喃,“这也要较劲。”
南琼霜不答,阖了眼等他。
他不明白,靠男女之情行刺惯了的人,不相信爱,也难以相信被爱,每一步都要试探。
顾怀瑾摇摇头,终于俯首下来吻她。
柔软的、温热的唇。
和缓的、春风一般的吻。
温柔地碾磨,缠绵悱恻。她仿佛久经疲劳的人,蹚进了敷着花瓣的温泉水,被珍而重之地包裹着,熏得人飘飘然。
他垂着头越吻越深,含过了她唇瓣,又去含她软软的舌尖,良久,喟叹一般:
“乖乖,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啊。”她捧着他的脸,他亲得有些意乱,半阖着眼痴望着她,她在他脸上仔细打量过一圈,心里发酸,“瘦了。”
他低低道:“你也瘦了。”
她望着他,心疼又不忍,咬了唇。
良久,她忍泪低下头,“我帮你上药。”
“算了吧。”他将手藏到背后,“你别看了。晚上不是还没吃饭?先去喝点粥吧。”
“你也没吃东西呢。”她兀自在他衣裳上蹭眼泪,顾怀瑾瞧出来了,但也由她,她说,“先吃一点吧。吃点东西,才好睡觉。你不是在信里说……”
——“殚精竭虑,肝肠寸断,夜夜难寐,实难再继。”
她咽下泪。
她都不知道他失眠到这个地步。从前在天山上,他一向睡得安稳的。
他上着药,神色如常,“我没
事,乖乖。”
你没事个屁。
你所谓的没事,就是越早死掉,还越好了。
她不管,拿过他的小药瓶把他强拉到榻上,按着他坐下,端起了碗。
他接过了小药瓶,再一抬眼,已经一勺粥送到了眼睛底下,有点愕然。
他笑:“这是做了给你的。”
她很执拗:“你吃。”
他说:“我没胃口。”
她最怕他没胃口。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还要不要活了?
她下令:“吃。”
顾怀瑾拿她没办法,嘴唇沾了沾米汤,刻意略过那颗大核桃仁,瞧她的反应。
她真急了,拿着勺子递到他唇上:“你吃嘛!”
他笑起来。
他是尝到了甜头的绑匪,得了便宜就想再多得一点。
把她那张不近人情的冷漠脸孔撬开一点缝,多难啊。
他刚想去衔那颗核桃,又听她道:“你再这样,我肯定天天出来盯你吃饭!”
他于是把那颗核桃仁可怜兮兮地晾在那里。
“盯我吃饭?”他如今知道怎么对付她,故意笑着,“还是算了。”
“你快点!”那只勺子又往他唇上抵了三分,她道,“你再不吃,我卸了你下巴硬灌!”
术业有专攻的法子,顾怀瑾登时愣了。
他这才想起来,他这个身量纤纤的心上人,是往生门里训练有素的刺客。
含情脉脉的时刻多难得,他最怕在这时候想起这些事。
可是还是想起来了。
他敛了笑。
南琼霜见他骤然寒了神色,也明白是为何。他们总是如此——彼此吸引,情难自禁,但又势如水火,互相折磨。
她将那勺子收回来,干干地搅着粥,有点难堪。
不应该叫他想起来这些事。
可是,他困在天山之祸里,经年已久,不是办法。
她忽然道:“怀瑾,你有没有想过向前看。”
顾怀瑾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