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488)
满屋唯有她一个女人。
虽然五指上套了蛛罗丝的戒指,可是还能怎样。
螳臂当车、杯水车薪。
一屋子男人味,南琼霜胸脯急速起伏,强自冷静着摆架势。
忽地,女真人和常家军默然无言地往两侧分立,让出一条路。
常达踩着马靴大模大样地居中行过。
甫一出来,手中两柄板斧晃得她几乎眼花。
那两把板斧,比她的头还大!
常达狞笑着掂了掂一对板
斧,浓眉底下埋伏着的一双小眼睛,自得而凶戾:
“达见过珍妃娘娘,珍妃娘娘真是貌美。”
“敢问娘娘与达究竟有何过节,欲使我们父子不睦?”
她强稳着声音,此时只能拖时间:
“定王此话何意。”
常达用鼻子冷笑一声,踱了两步,忽地暴喝一声!
两柄板斧乍然猛劈,窗下小几应声碎倒:
“臭小子,臭娘们,合谋坏他爷爷!敢把手伸到老子窝里来!”
两把板斧朝她一比:
“剁碎这娘们儿,明日吃大葱蘸酱!”
常家军顿时高呼着朝她冲来,福余三卫对常忠并无甚感情,默默随在常家军后,一时她眼前扑上一群张牙舞爪的男人,各个龇牙咧嘴竖眉瞪眼。
一抬眼,余光瞥见一道刀光。
她闪身一避。
未等回身,头顶又一把刀悍然一刺。
她屈膝一闪。
倏地十指全张,挣开一张冰丝网。
面前一片细细刀锋,发着抖,兜在她丝线里。
她未等庆幸,忽觉那刀倏地一压——她再格挡不住了,无奈闪身一避。
差点撞上迎面挥来的长剑。
几个回合,她已是分身乏术。对面的男人各个凶神恶煞,也许往日是常忠的酒肉兄弟,见了她,恨得牙痒痒,她格挡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连两刻都捱不到,已是筋疲力竭、强弩之末。
喉咙里渐渐泛上些血的腥甜,喘得胸口都痛了。
常达:“这女人竟会武功!藏得倒还真深啊。”
南琼霜顾不得他,几回合之内,已经拼得眼前发黑。
她是什么武功,如何能与这些臭男人一拼!即便云瞒月会赶来救她,她难道真能撑到她来吗!
这样怎么行!她艰难往大衣橱看了一眼。
密室门现在应开着,假如她能蹿到大衣橱旁边,说不准可以——
也未必,说不准头刚进去,就被拽着腿拖出来!
可若连密室都进不去,还能有什么法子!
双方差的太悬殊,假如不借这密室脱身,她绝无可能全身而退。怕是真要成了肉酱!
她喘得越发厉害,视野里开始大片大片地泛黑,虚弱得眼睛已看不清了,全靠一双耳朵,辨别刀剑的来向。
左、左、右、上、下、再横着一刀——
刀刃和丝线摩擦的吱噶声,刺得她耳朵痛。
究竟要撑到何时——
她已经无暇分辨身上是否受了伤,只用传音入密急唤:“雾刀!雾刀!”
无人应答。
无人应答,就是还没来。
她已经精疲力尽,眼前漆黑一片,明明听见劈面便有一道刀刃横来,手臂也再抬不起来,唯有软着膝盖闪开。
耳边的心跳和喘息声轰如雷鸣,渐渐盖过了刀剑破风声。
她闪躲,已完全是无意识而为,不是机警,而是机械,整个人麻木茫然。
说实话,能在这些人手中强撑这许多时,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到底要撑到何时——太累了。若不是想到稍有松懈,便要成了肉酱,她真是再动不了半分。
可是——到底是走投无路了。
到这地步,还有强撑的必要吗?
刀尖喋血之人,最熟悉死亡。
死——
忽地轰隆一声巨响。
不知何处袭来一阵劲烈罡风,轰地一声冲入室内。
她面前人登时人仰马翻。
骄兵悍将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地。
未等她眼前的黑散去,便闻身边一阵一阵掌风呼啸。那掌风近乎磅礴,声如滚雷,未打在她身上,都几乎搡得她横飞出去。
耳边刀剑声霎时止歇。
唯余男人们一声叠一声的哀嚎。
她扶着衣橱角勉强稳住身形,室内煞风甚巨,她头发衣裳被风扯得几乎平飞出去,只闻常达惊愕的怒吼:
“你又是谁!”
不必说,云瞒月。
除了她,以一当百,此等武功,还能有谁——
眼前混沌的颜色一团一团散开,凄迷月色里,常达浓眉多髯的面上已是大惊,泛着青寒月色的绒毯上,一人弓着步竖掌,化掌成风,鬓发丝毫不乱。
——南琼霜做梦也未想到是此人。
李慎舒!
她此时那一贯的假笑却是撤去了,眉目间一片刚毅决然,纵是数十甲兵在前,神色岿然不动,一招一式,何止是练家子,熟稔到出神入化,掌掌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