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493)
若是如此,大事不妙!
皇上在他手上,谁敢妄动?不慎弑君,遗臭千古,往后各朝言官一人一句,山一般压在他背上万载,他就是愚公,也移不了!
常达挥着那人挡在身前,又喝了一遭:“圣驾在此,谁敢造次!”
李玄白忽然大喝:“不足为信!杀!”
他手里有个屁!若有,早以之为盾!
满街禁军人人惊愕,不知所措。
李玄白复又伏在马上往常达声音来处狂奔:“逆贼满口胡言!不足为信!杀!”
众禁军见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当即士气振奋、感动奋激,齐齐扬着手中兵刃大喊:“杀!”
李玄白压低身子急急纵马,心中冷笑。
连狐假虎威这招都使出来了,想来是福余三卫主动缴械后,常达带入宫中的人手不够了。
这里可是紫禁城,大批禁军驻扎在此!
他常达的常家军再勇猛,毕竟也有穷尽;紫禁城中,禁军全听他号令!若要耗,且瞧谁耗过谁!
不过,能不打毕竟还是不打,当务之急,仍是掌握紫宸殿那位——
他收紧马缰,偏首往长街一旁的紫宸殿看去。
紫宸殿在茫茫夜色下辉煌肃穆。
这里面的人,只要能入他的手,他马上便控制了整座紫禁城,饶是姓常的再怎么负隅顽抗,也再无翻盘之机!
他下定了决心,朝身旁一个金戈侍卫大喝:“随我来!”
忽地,声音滞在嗓子里。
一柄长剑,直直刺入他左肩。
面前人气喘着盯视他,呼吸重得简直如抽搐,四目对望,唰一声将剑拔出。
他未觉痛,只觉胸前渐渐一股暖流包裹全身,热得发麻。
忽地,身侧又一柄长剑横来,噗一声扎入那人左胸。
那人顷刻歪着脖子倒下去。
他才看清,此人身着金戈侍卫的黑衣。
李玄白此时才混混沌沌地明白,方才那一下,已经被他身边侍卫格挡了一回,不然,那一剑必刺入他左胸!
四下里一阵慌张惊呼:
“摄政王!”
“摄政王您怎样!”
乱战之中,几人瞥见他这边的情况,霎时惊得面如菜色,匆忙应对完眼前的刀剑便惶惶簇拥至他身侧。
却见马背上的人神色自若挺直了腰板,倨傲一哂:
“本王穿了软甲,刀枪不入!废物东西,也敢趁乱倒戈!”
禁军见他中了剑,原本心里一片冰寒,却见他没事人一般神采烨然,简直金刚不坏、如有神通,不敢相信之余又多几分“此人莫非天命”的迷信,愣怔一瞬,齐齐放声大呼:
“天佑吾主!天佑吾主!”
李玄白剑尖朝紫宸殿高举:
“速来十人,与孤前去紫宸殿护驾!”
他是否刀枪不入,自己最知道。事已至此,趁还能动作、血未流干,趁早绑了紫宸殿里那疯子!
“大内禁地,诸位在此吵什么。”
众人闻声一齐抬头,惊见一人长身立于高高红墙之上,衣袍翩然,玄衣大袖,黑发黑袍黑绸带,仿佛一团飘忽不定的鬼影。
立于浓稠夜色中,好似一团化入夜幕的墨。
长街远处,仍是一番混战,众人并未听见墙上动静,犹自拼杀正酣。
顾怀瑾鼓了两下掌,声音借着内力荡开,在长街之中回声悠悠。
于是所有人骇然之中回身遥望。
那夹道高墙之上的小黑点徐徐开口:
“听闻二位近来不睦,定王殿下遂携亲兵,自皇极门杀入皇城。不知此行,意在皇上,还是摄政王?”
常达粗声大吼:
“自然是这狼子野心的假猢狲!”
“那么,定王殿下师出何名?”
常达冷笑:“此竖子小儿屡屡僭越、目中无人、藐视天威!自是包藏祸心之徒!今上秉性宽厚,如何能留此人在侧!达今夜入宫,无非为诛小人、清君侧!”
李玄白切齿嗤笑:“说得倒真是好听!深夜骗开皇极门,携私兵入皇城,于皇上寝殿前作乱!此举何意,常家军心知肚明、常达心知肚明!”
“那么,”墙头上的人淡声开了口,“摄政王之心,摄政王自己是否心知肚明?”
李玄白哑然一瞬,随之一笑。
他的心思,他不掩饰。要夺玉玺、要坐龙椅,他坦坦荡荡。
他挑眉:“自然。你有何高见?”
顾怀瑾轻哂:“顾某无甚高见。不过要劝摄政王,休要五十步笑百步。”
“晓得各位眼下正忙着,顾某唐突了。不过有一事,务必叫二位知道。”
他黑绸底下两片唇险恶地弯起来:
“宫门已锁。今夜,二位所欲之事,势必不成。”
嗖一声,一支急箭猛刺向高墙上的人。
弓弦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