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8)
顿时洒出一个芽绿色的扇面,弥散在空气里。
那样的颜色,便是寻常人见了,都知有毒。
顾止眉间微蹙,电光石火间,自指尖弹出一个玻璃珠。
精准敲在那人穴位上。
黑衣人眼仁一翻,晕了过去。
然而,玻璃珠带出的风,却将毒雾悉数泼去了另一个方向。
——南琼霜。
淡绿色的毒雾劈头盖脸地拂上她口鼻,甜得诡谲的味道。
顾止脸色苍白,大叫道:“楚姑娘——!”
南琼霜仿若后知后觉地拿帕子捂住口鼻,退了两步。
他两三步抢过来,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
她乖巧强笑道:“公子,我没事。”
顾止摇头:“不行。姑娘随我去看郎中。”
郎中?
我要的是你带我入山。
走了两三步,南琼霜脚步一软,如一朵泡了雨水的花一般,柔弱往一侧歪去。
被顾止伸出手臂揽住了。
她倒在顾止雪松气息弥漫的怀里,粉唇开合,艰难喘息道:“公子,我……走不了。”
说着,珠泪颤巍巍挂在长睫上,一颗一颗砸下来。
看得顾止脸色一阵一阵的发白。
她落的那两颗泪,是淡红色。
恐怕是血泪。
江湖上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使人眼流血泪的毒,只有一种。
幼红春。
那幼红春,又仅有一味药可解——长生草。
而那一味长生草,又仅仅生长于天山三清峰上,其他地方,寻不到。
思忖了片刻,他抬起眼,果断道,“姑娘随我上山吧。”
楚姑娘是受他波及,因他受伤,又仅有天山上的草药可解。
天山派固然有入山禁令,但再不可逾越的门禁,也没有人命重要。
南琼霜心里猛地一跳。
她垂下眼眸,提醒自己千万压抑笑意,泪水涟涟地抬眼看他:
“上山?什么上山?”
“顾某失礼,三面之缘,竟忘了自我介绍。”
三面?
湖中央一次,普觉寺一次,哪里来的三面?
顾止介绍了一遍,全是她早已烂熟于心的事,她沉默着听完,追问了一句:“三面之缘?”
顾止却只是笑,不解释。
他道:“今日姑娘是受顾某拖累。请姑娘放心,顾某自会负责到底。”
第5章
说完,扶着她在殿内坐好,自己去住持处,为今日的骚乱和血光道歉。
她装模作样地软软倚在椅子上,看着顾止鞠躬赔礼,耳边一阵雾刀阴鸷的咯咯笑声:
“好算计,好算计。别说他看不出这些兄弟是你找来的,就是我也看不出来。”
“正面吃了一口幼红春,你也是对自己真狠。”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衣裳上的一个线头:
“狠?整日用七乌香木熏香,就算拿幼红春泡茶,也死不了。”
雾刀一阵大笑。
“我还想呢,要他主动带你上山,口气那么大,不知道你要怎么圆。原来是苦肉计。”顿了顿,“不过若是你为救他而中毒不更好?”
现下雾刀的每个建议总惹得南琼霜发笑,“教引瘾又犯了?少来教我做事。”
幼红春渐渐发作,她太阳穴一阵钻心的疼痛。然而她痛惯了,痛着要演中毒也更容易,不由得心情很好,食指一下一下敲着:
“愧疚这种东西,用得好,是软肋;用不好,人就避之不及。”
“尤其这种真君子,责任感是他的七寸。少一点,就够他带我上山;太多了,他见我就只有歉疚,要取他的心就难了。”
雾刀听了,只是一阵恶鬼似的笑。
南琼霜抬眼过去,顾止已经在着人处理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
她叠着双腿,食指揉着太阳穴,“快干活吧,剩下的事儿都是你的。要是真被顾止带上天山,我可不保证这些人能活。”
顾止人太磊落,明知这些人直奔他项上人头而来,竟然全留了活口,只是因为这里是个佛寺。
他磊落得让她有点想笑。
这样一个人,他拿什么跟她斗?
雾刀的笑声渐渐隐去,顾止安顿好了一切,抬步往这边走来。
南琼霜敛了散漫姿态,装着柔若无骨,瘫在椅子上。
“楚姑娘,你怎么样?”
“头疼得很。”眼睛一睁开,登时滚落一颗颤抖的粉泪,余下的泪挂在弯弯的睫毛上,仿若花瓣带露。
雾刀又一阵不怀好意地狞笑,在耳边渐渐消散了。
顾止甚至没问她,拨开她的衣袖就触到她的细腕,手指搭上去:“失礼,我先替姑娘把个脉。”
她心里一动。
这么有边界感的人,怎么会不由分说地,碰女子的手腕的?
她多思,第一个念头是眼下的顾止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