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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93)

作者:雪明媚 阅读记录

但南琼霜不知怎么,竟发觉他站在那里,那般脆弱勉强,仿佛一尊裂纹满身的白瓷菩萨像。

悲悯、哀伤,总想渡人却无暇自顾,最终力有不逮,反被他所庇佑的众生嘲讽脆弱不堪。

她忽然想起来,方才,菩提阁内,她因烤鱼之事被李玄白牵连,顾止显然是生气的,可是,宋瑶洁目眦欲裂地冲过来时,他竟然还挡在李玄白身前。

他性子素来太好、太少私心,以至这些人无所顾忌惯了。

她不耐道,“你说的过分了吧?”

李玄白错愕望向她,第一瞬间甚至是疑惑,接着才是震怒,“老子说错了吗?!他一个要下山娶妻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琼霜一时语塞,偏开眼去。

这时,才发现,那岸边一句话说不出,却仍然艰难立在那里的、孤零零的身影,垂下的长衫雪袍里,似乎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殷红。

血。

他流血了?

她忽然想起来今日在菩提阁内,慧德曾轻描淡写问过一句,“罚过了?”末了,又道,“加罚二十鞭”。

他被罚了。方才她没看见,是因他泡在水里,上了岸,又似乎特别怕她看到似的,微微侧过了身子。

为什么被罚?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绝不可能的猜想,在心里一瞬如一道细雷爬满天空,几乎石破天惊。

是因为救她?

她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有点难熬,在李玄白身侧再也待不下去了。

轻而微恹地拨开李玄白的手,不顾他凌厉神色,冷道,“放开,我回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桥,径直走去岸边一直候着她的人身侧。

桥上,李玄白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远去,脸色一变再变。

末了,恨恨笑着,一拍栏杆,咬牙道:“行啊,楚皎皎。”

她听见了,但懒得理会,只是一步步下了桥,走去顾止面前。

顾止孤身一人在冲不开看不破的水雾里立着,神色如周身一般混沌。长发长衣俱往下滴着水,眼睫垂着,迷而哀切,潮湿地挂着水珠。

见了她,对上眼神的一瞬就错开目光,喉结滚动半晌,始终没抬眼,也没吐出一个字。

怎么这样悲伤啊。

她心里道,他怎么了。

一看,他藏在袖中攥紧的手,果然,往下滴着血,滴答滴答,连衣摆都染红了。

她声音哽了半秒:“公子……”

顾止一瞬发现她在看他身上的血,淡淡将手又往背后藏了藏,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她轻轻点头:“嗯。”

*

回了暮雪院,顾止径直回了房。

她心思烦乱得很,又无所事事,也回了房间,在榻上躺着。

方才回来,一路上,她本以为他会同她说什么。

怨也好、气也好、担忧也好,什么都好。

他本来应该是想对她说什么的。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路沉默着,回了暮雪院,甚至特意将那一小截染红了的衣摆提到身前藏着,不想她看见。

她当真是心乱如麻。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方才那般支离破碎,连她都有一瞬不忍,倘若他唤着她那个叠字的假名,可怜兮兮地要挽她的手,别说楚皎皎,或许连南琼霜都会同意的。

可是,他……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借可怜之处向她讨要些同情?为什么见她伤没大好,就又去找那个刚将她看丢了的骄狂之人,也没同她生气,甚至不曾阴阳怪气?

他当真喜欢她吗?

倘若不喜欢,又为什么眼神不过一时片刻便在她身上落一瞬,为什么用珠子将栈桥栏杆都打断了?

她心烦意乱,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来揉着眉心。

他受伤了,这院子里该有人替他治伤吧,这倒不必替他担心。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瞬,她忽然发觉自己在想什么,慢吞吞地,笑了。

担心?

在想什么啊,傻子。他受的伤,也未必真是因为救你。担心?他由你来担心?

一个未来要死在你刀下的人。他受伤,你担心?

有病吧?

当真是猫哭耗子,闲来犯贱。

她缓缓躺平在榻上,打了个哈欠。

与其担心山上少掌门受了伤有没有人给他上药,她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担心担心那三月之期怎么办。

忽然,门被人叩了两下,阿松的声音恭谨冷静一如往常:

“楚姑娘,敢问您是否已经歇下?”

“倘若尚未休息,不知奴才可否求您件事。”

阿松何曾开口求过她。她狐疑开了门,只见月色下,门外人焦急不安,吞吞吐吐着为难道:

“求您……

救救少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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