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有隐疾,还撂下儿媳妇跑得那么远,跑就是几个月。亏得儿媳懂事,对此没有怨言,还对她诸多照顾。
“过年了,娘该送你一份年礼。”顾氏拿出了自己嫁妆里压箱底的一套首饰。
她出嫁时,顾家在走下坡路,但还没落,那时候来添妆的贵夫人很多,因为她是嫁入安东侯府,各家送来的添妆礼都挺拿得出手。
安东侯府主子不多,但都很能干。顾氏这些年没有用到自己的嫁妆,小金库里还添了不少银子。
贺元慧探头看了,见是一套精致的绿宝首饰,伸手摸了摸:“娘,我的呢?”
“有有有,都有。”顾氏笑眯眯的,“元慧长大了。”
过年要守岁,廖红卿在正院之中,顾氏陪着她们打叶子牌,输了的人就往脸上贴一张纸条。
三人都有输有赢,一直打到快天亮时,都贴了满脸的纸。
天色蒙蒙亮,廖红卿和贺元慧踩着雪往院子里走,周围一片白,白得亮眼。
贺元慧忽然道:“我想哥哥了。”
廖红卿抿了抿唇,没说话。
贺元慧侧头看她:“嫂嫂,明儿我陪你回娘家吧?”
大年初一,出嫁女回娘家,最好是带上夫君和孩子。
廖红卿刚成亲不久夫妻俩就分别许久,还没有孩子,甚至连夫君都不在。
“好啊。”
闻言,贺元慧眉眼弯弯。
“卿娘,我很庆幸那年哥哥让我选秀。”
如果不是选秀,她遇不上这样有趣的小姐妹。而兄长……可能也不认识卿娘,更不可能结为夫妻。
廖红卿懂她的意思:“我也很庆幸自己参加了选秀。”
两人在世子院门口分别。
院子里的雪扫出了一条小道,天上纷纷扬扬,又在地上落下了浅浅一层。
熬了一宿,她有点困,进门时打了个呵欠,一个呵欠还没打完,察觉到一抹黑影掠来,她心下大惊,刚要伸手去推,就闻到了一股冷冷的墨香。还未看清面前之人,她唇角已经漾起一抹笑容,心中更是惊喜万分。
“你回来了?”
贺元安裹着黑色披风,衬得他愈发高了。
廖红卿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问:“刚到?让人备热水了吗?”
说着,就想要吩咐下人。
贺元安没说话,只将她揽入怀中,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别动,我抱一抱。”
廖红卿闭上眼睛,将身子嵌入他怀中,搂紧了他的腰。
“我也想抱一抱你。”
外面雪白一片,屋中一片静谧,相拥而立的二人眉梢眼角都是满足之态。
翌日,廖红卿不可避免的起晚了,快中午了才醒。
贺元安想要赶在除夕夜与她团圆,连赶了几天路,此时还不想起身。
廖红卿想起,腰被他揽住,便推了他一把:“快起,你还要拜见长辈,将军府那边肯定已在等我们了。”
贺元安不起,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
等到两人收拾好,用完午膳出门,已是一个时辰后。
昨夜贺元安拿着皇上给的令牌连夜进城,先去了宫中,然后才回府,大早上的,他没有去拜见长辈,只是让身边的人去禀了一声。
侯爷夫妻知道儿子回来了,却没见着儿子的面,问了问下人,得知儿子没受伤,便彻底放下心来。
“瘦了。”顾氏看见儿子,顿时满眼心疼。
贺元安确实瘦了许多,下巴愈发坚毅,还黑了不少。
去将军府的马车里,廖红卿说他黑了:
“难怪娘心疼,跟变了个人似的。”
贺元安伸手摸了摸脸:“我已经在用养肤膏了,很快就能白回来。”
廖红卿:“……”
她没能忍住,笑出声来。
贺元安委屈:“我还不是怕太黑了被你嫌弃,别说出去啊。”
*
白如意原以为女婿赶不回来,看到人时,很是惊喜。
“何时到的?”
贺元安老实答了:“只是回来休整,等妹妹婚事办完,我还得继续办差。”
“挺好。”白如意这话是真心的,年纪轻轻,正是该闯的时候,哪怕身有侯爵,若不被皇上重用,侯府也会渐渐没落,三代之内没有男丁身在朝堂,定然保不住侯爵。
廖齐拉了贺元安去书房说话。
值得一提的是,廖红卿到时,廖玉珠母女俩早已回来了,还带着陈万全。
自从小周姨娘被赶出去,廖玉珠回娘家就再也没有带过她来。
陈菁儿一身红衣,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眼神毫无光彩,也不爱说话,性子变得阴郁。
廖红卿就奇怪了,和离是她自己要的,怎么和离了还不高兴呢?
当然了,她没有傻到去问。
廖玉珠拉了廖红卿的手:“卿娘,姑母麻烦你一件事,你表姐的亲事……你帮着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适的,帮忙做个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