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

妄天眉头皱起来。

他倏然抬眼，看着飞在自己前面的人。

因为刚才的思考，慢了一截，落在卫拾舟后面。

眼神逐渐幽深，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取代。

掌心聚起灵力。

“妄天真人，你是要杀我吗？”

冷不丁传过来的笑声。

灵力倏然消散。

妄天茫然眨眼，“你方才说什么？”

卫拾舟转身盯着他。

那双眼睛疑惑、茫然，周身也没有半点杀意。

奇怪。

卫拾舟不动声色远离。

“真人刚才掌心聚起灵力，难道不是想趁我不备杀我吗？”

“我为什么要杀你？”

妄天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心，确实能感受到掌心有灵力波动，难道他真的？

额角抽痛起来。

这几年他时常会觉得头疼欲裂，有时候醒过来会身处荒野，亦或是满手鲜血。

起初他没太在意，吃了点丹药没再发作就没当回事。

“抱歉，可能是我又犯病了。”

妄天真诚道歉。

态度不似作假。

卫拾舟幽幽看一眼，选择沉默。

“我飞前面吧。”

说罢，妄天竟真的飞到卫拾舟前面，继续努力寻找周围其他弟子。

卫拾舟疑惑。

“曜，你可有发现？”

曜神色凝重，“有一瞬间，我在他身上看见死气。”

只有将死之人或早已死去的人，身上才会有死气。

卫拾舟记得第一次见死气，是在墨淮身上。

难道说，眼前的妄天真人已经死了？

若真死了，那现在的人是谁？

回宗三年，在熟悉他的人面前，怎么做到不露马甲的？

卫拾舟百思不得其解。

*

低伏飞行半个时辰后，二人离开雪崩的地方。

晋青那边传音说找到人了，里面应该没有其他弟子了，妄天应了声说自己马上带人回去。

看来玉简传送到雪崩之外的地方了。

这块区域他们已搜寻大半。

“卫拾舟，我们回去。”

卫拾舟四下观看，再不动手的话，就要离开雪崩之地了。

后面想再动手，可就没机会了。

识海里，曜提醒他拉开距离。

卫拾舟果断停下。

“怎么了？”

妄天回头看他，瞳孔黑漆聚焦成一个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卫拾舟祭出焚天。

“还真是警惕。”

妄天轻笑，无神的双目死死看着他。

身上的死气，不受控制往外冒出来。

卫拾舟惊愕，这死气……只有死人才会这么浓郁！

“你不是妄天，你杀了他？”

妄天啧啧笑着：“不对哦，应该说我救了他，不然他早死在外面，哪还有机会回到宗门里，再见一见自己的朋友们呢。”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毕竟这具身体，一直是他在操控。”

什么意思？

妄天的话说的自相矛盾。

真的的妄天还没死？

“不

，”曜沉着脸，“真正的妄天已经死了，他的灵魂被拘在身体里，这是魔族的拘魂术。”

卫拾舟知道拘魂术。

在魔族的秘术里，拘魂术虽然排在最末尾，但学得好也能发挥大作用。

曜之前提过一嘴，魔族里有一人精通拘魂术，将拘魂术改进后，能将拘来的魂归为己用，生前的所有能力，死后的魂也能用。

而那人，是魔尊的左膀右膀，名唤陈犬。

当年曜被暗算，少不了陈犬的手笔。

卫拾舟：“陈犬？”

“你居然认得我？”

陈犬惊喜，被封印在无尽之域上万年，竟然还有人能记得他。

狂喜之下，他笑得疯癫。

捂着脸笑声诡异。

“没想到啊，我陈犬何德何能……”

这家伙精神不正常？

卫拾舟攥紧焚天，试图套出他更多的信息。

“你夺舍了妄天？”

“非也，非也，是他主动让给我的。”

陈犬笑眯眯掏出自己的弯刀，“小子，别想从我这儿套什么消息，奉魔尊大人之命，来取你小命，怪就怪你拥有天级仙骨。”

他们怎么可能容忍第二个施画出现呢。

魔尊大人不允许，他们也不允许。

“去死吧！”

弯刀猝然飞掷出来。

冷光划过面庞。

卫拾舟迅速提剑挡住，却没想到陈犬的力气这么大，被弹飞一段距离。

眨眼的功夫，陈犬握着弯刀从身后贴上来。

“反应不错，可惜差点。”

噗呲！

弯刀贯穿他的左胸膛。

卫拾舟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下这一刀，在他惊诧的目光下，反手抓住他的肩膀，一剑捅进他腰腹。

“你！”

以伤换杀，自损八百！

焚天剑的火焰灼烧着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