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冷院被关八年?和离高嫁你悔什么(181)
“怎么这副鬼样子,仔细点,夫人的安胎药可马虎不得!”
“好了好了,嬷嬷,这就好!”
小桃猛地站直,慌乱地找出一个天青色的细瓷碗,舀了满满一碗药双手捧着,脚步虚浮地朝的正房走去。
姜如意斜倚在贵妃榻上,两个小丫鬟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给她揉捏着肿胀的小腿。
“夫人,安胎药来了。”
小桃的声音细若蚊蚋,将药碗高举过顶跪下。
姜如意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瞥了那碗药一眼,随即厌恶地皱紧鼻子:
“又是这劳什子苦水,闻着就恶心,端下去倒了!”
她烦躁地挥手。
旁边侍立的丫鬟连忙上前,带着讨好的笑劝道:
“夫人,太医千叮咛万嘱咐,这药每日必得按时服下,方能使小少爷长得更康健壮实呢,
老夫人也日日惦记着,说小少爷在您肚子里这般出息,都是夫人的功劳,这药可万万断不得。”
姜如意盯着那碗药,半晌才极其勉强地伸出手:“拿来,磨磨蹭蹭的存心想惹我生气是不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她夺过药碗,几乎是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而后嫌恶地用帕子狠狠擦拭着。
第136章 召见
小桃一直垂着头,视线死死盯着地砖上的膝盖,听着头顶的吞咽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姜如意将空碗重重搁在托盘里,目光扫过小桃单薄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个刻薄的笑:
“怎么,白氏那个贱人挨了鞭子,让你这小蹄子也跟着魂不守舍了,可是心疼你主子了,连侍奉本夫人都不愿意了?”
小桃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奴婢不敢,婢只是担心夫人身体,怕这药太苦。”
“少在这儿假惺惺!”
姜如意厉声打断,激动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更白了几分。
“滚回你主子那儿去,告诉她好好养着她那张狐媚子的脸皮,等本夫人顺利诞下嫡子腾出手来,再好好疼她!”
“是,夫人。”
小桃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退出去。
安平伯老夫人捻着佛珠,听着周妈妈低声回禀凝香苑的情形。
“夫人还是嫌药苦,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不过好歹是喝下去了。”
周妈妈觑着老夫人的脸色,小心措辞。
老夫人闭着眼,手指一颗颗捻过光滑的檀木珠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由着她闹,怀着我荀家的金孙,这点脾气算什么,只要药喝下去就行,那白氏可还老实?”
“白姨娘那边倒是安静,一直闭门养伤,小桃那丫头看着吓得不轻,从凝香苑出来时脸白得像纸。”
“哼,没用的东西。”
老夫人嘴角向下撇了撇。
窗外天色阴沉,云层压得很低,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闷。
荀臣的心口被堵得喘不过气。
京城的风向变得太快了,这两日林府上下连只狗都没能幸免,抄家、灭门、九族流放,这些消息日日盘旋在勋贵圈子中。
“啪!”
荀臣烦躁地将笔扔下,几步走到窗边,用力推开沉重的雕花木窗。
风瞬间灌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吹散了书房里令人窒息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扶着窗棂的指节发白。
殿内,名贵的龙涎香丝丝缕缕。
凤穿牡丹屏风前,秦贵妃慵懒地倚在铺着雪白狐皮的贵妃榻上。
她穿着最时新的绛紫宫装,裙摆用金线密密绣着百鸟图案,发髻高耸,一支赤金点翠衔珠九尾凤钗斜插,凤口垂下的东珠流苏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映着那双深邃凤目里流转的精光。
她指尖的丹蔻深红,轻点在手中那只薄如蝉翼的定窑白瓷茶盏上。
“清宁,”
秦贵妃的声音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目光落在下首端坐的姜清宁身上。
“有些日子没传你入宫了,本宫这里倒是冷清了不少。”
“本宫那傻弟弟,前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连给本宫请安都匆匆忙忙的,你可知他忙些什么?”
姜清宁端坐在绣墩上,背脊挺得笔直。
她穿着一身天水碧的素缎衣裙,只在领口和袖口绣着几道极淡的银线缠枝莲纹,通身上下再无多余饰物。
一头乌发简单地绾了个单螺髻,簪着一支素银扁簪,清减得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
听到问话,她眼睫微垂,目光落在自己捧着的茶盏里。
澄澈的茶汤中几片碧螺春的嫩芽沉沉浮浮,如同她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
她沉默一息,才抬起眼,迎上秦贵妃的目光,声音清洌平静:
“回娘娘,秦大人所行之事自有深意,臣女不敢妄加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