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冷院被关八年?和离高嫁你悔什么(194)
殿下,这难道不是将陛下制衡之术推向高潮的绝妙一步吗?陛下会乐见其成,因为这场婚事一旦成功,首先便是对秦休及其背后势力的沉重打击,
其次,将我这个麻烦推给你贺家,陛下既能安抚岭南的父兄,又能用我父兄牵制你贺家,更将你贺家彻底推到了秦家的对立面,
你贺家、秦家,两大手握重兵的勋贵,从此势同水火,互相制衡,陛下便可高枕无忧,而你贺宁不过是陛下这盘棋局里,一颗被精心安排、身不由己的过河卒子。”
忠良?
君臣相对?
报效朝廷?
少年意气的一见倾心?
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贺宁安静地坐在原位置,但心里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他这当做姜清宁是没有雄心壮志的女子,只懂得内宅或者是商贾之术。
未曾想眼前的女子竟然懂谋略、识兵法,亦懂帝王制衡之术。
他引以为傲的镇北王府世子身份,是悬在父亲头顶的利剑。
他新得的高官显爵,是皇帝用来挑起内斗的毒饵。
他自以为坦荡的求娶,更是将自己和整个镇北王府,都推入了皇帝精心设计的角斗场中心。
这些都被姜清宁看了个清楚,让贺宁误以为自己就是个提线木偶,每一步都走在被人算计之中。
他盯着依旧端坐、神色清冷如霜的姜清宁,声音冷凝:
“你怎会知道这些,你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能洞悉朝堂秘辛和帝王心术?”
姜清宁心头一跳,她熬了一整夜想出来的朝堂局势,却好似并没有说动贺宁分毫。
他似乎比她想的,还要有分寸,而没准这一切,反而是在贺宁的掌控之中,跟着他的棋局走一样。
或许,唯一的变数,只是她也说不准。
姜清宁平静地迎视着他审视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殿下忘了?我父也曾是陛下倚重的边将,我兄长姜清淮亦是少年英才,
若非朝堂倾轧,构陷不断,我姜家大房何至于如今被除名宗祠,父兄远戍烟瘴之地,生死未卜?”
第146章 启奏
“从云端跌落泥沼,从勋贵贵女沦为被家族唾弃的孤女,殿下,这世间最锋利的刀,不是疆场上的兵刃,
而是这金銮殿上的唇枪舌剑,是那龙椅上翻云覆雨的手,见惯了生死,看透了倾轧,这些帝王心术、朝堂制衡的把戏,又有何难猜?”
她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贺宁的脸上,是近乎悲悯的了然:
“令尊镇北王雄踞北疆数十年,功高不赏,反而被陛下以北疆不稳为由牢牢按在边关,连亲子都被召为人质,
殿下以为令尊当真不知其中关窍吗,恐怕他比谁都清楚,
他激流勇退请旨永镇北疆,甘愿远离京城权力中心,甚至默许殿下您入京为质,为的是什么?
不是忠君爱国的大道理,而是为了保全贺家满门,为了在陛下那日益深重的猜忌之心下寻得生机,殿下父亲的选择才是真正的明哲保身之道。”
她轻轻摇了摇头,未尽之言,尽在不言中。
厅堂内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窗外的喧嚣似乎也远去了。
贺宁低着头,双手紧紧抓住膝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眼中依旧意气风发,甚至带上了隐含的笑意。
“姜姑娘,依你之见,贺某如今该如何自处?
姜清宁微微诧异贺宁的反应,心中却是为偏向和他合作,而产生了更深的坚定。
“殿下如今,已身在局中,退无可退。”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按察司使之位是陛下所授,亦是悬顶之剑,做得好,是分内之事,做得不好,便是授人以柄,至于求娶之事。”
她放下茶盏,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贺宁。
“陛下既乐见其成,殿下若此时反悔,便是自打耳光,更会引来陛下猜忌,
认为殿下与秦休或有勾结,或是心向镇北王,不甘为质,骑虎难下莫过于此。”
进是陷阱。
退是深渊。
“那难道就只能任由陛下摆布?”贺宁波澜不惊。
“摆布?”
姜清宁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极淡、却带着冷冽锋芒的笑意,“殿下,棋子亦可反制棋手,
关键在于殿下是否愿意跳出意气,真正看清这盘棋局的本质,为自己,也为镇北王府,谋一条生路。”
贺宁面上的笑意不在遮掩,更为轻松:“请姑娘明示。”
姜清宁的目光变得幽深,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陛下想要的,是秦家与你贺家互相牵制,殿下要做的,便是顺着陛下的心意,扮演好这把制衡之刀的角色。
秉公执法,不偏不倚,该查秦家时,便拿出真凭实据去查,该办秦家时,便拿出雷霆手段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