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冷院被关八年?和离高嫁你悔什么(199)
不出意外。
姜清宁这个名字,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也最饱受争议的谈资。
宁阁内,气氛却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
庭院深处,一株虬枝盘曲的老树静静伫立。
树下,姜清宁换了一身家常的细棉布衣裙,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纤细却有力的手腕。
她手中拿着一把银亮的修枝剪,正专注地修剪着梅树旁,一株半人高的盆栽红梅。
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周遭的一切嘈杂都与她无关。
剪刀锋利的刃口咬合,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一截多余的、略显羸弱的细枝应声而落,掉在铺着青苔的地上。
“小姐……”
紫苏匆匆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忧虑和欲言又止。
外面那些沸反盈天的议论,她听得心惊肉跳。
“说。”
姜清宁头也未抬,目光依旧凝在梅枝的走向上。
“山阳郡主来了。”
紫苏的声音低了下去,“马车就停在门外,郡主她脸色很不好看,说要立刻见您。”
姜清宁修剪的动作微微一顿。
山阳郡主李幼薇,是这唯一对她释放过些许善意的京城贵女。
她放下剪子。
该来的,总会来。
她神色平静,拿起一旁素白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沾了些许草汁的手指:“请郡主到水榭花厅,备雪顶含翠。”
宁阁的水榭花厅,临着一方小小的莲池。
夏日时节,池中荷叶盛开,厅内布置清雅,燃着淡淡的沉水香。
然而,这清雅和沉静,被一阵急促,带着怒意的脚步声彻底打破。
“砰!”
花厅的湘妃竹帘,被一只戴着翡翠镯子的手猛地掀开,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李幼薇疾步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鲜艳的茜红色织金牡丹纹宫装,云鬓高挽,珠钗璀璨。
本该是明媚照人的模样,此刻那张芙蓉面上。却罩着一层寒霜,柳眉倒竖。
一双漂亮的杏眼里,燃着两簇愤怒与不解的火焰,直直射向站在窗边,背对着她的那个素淡身影。
“姜清宁!”
李幼薇的声音又急又脆,带着被欺骗和背叛的尖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清宁缓缓转过身。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素净的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脸色依旧平静,如同无风的湖面,只是那双看向李幼薇的眼睛,深不见底。
“郡主大驾光临,清宁有失远迎。”
李幼薇被她这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彻底激怒。
她几步冲到姜清宁面前,因为激动,胸脯微微起伏,镶着珍珠的鞋尖,几乎要踩上姜清宁的裙裾。
“别跟我装糊涂,我问你,为什么要答应贺宁,为什么要接那道赐婚圣旨,你明明心里装着的是秦休!”
第150章 棋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颤抖和委屈:
“这三天京城都传遍了,秦休他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不顾京城的流言蜚语,一次次放下身段来宁阁找你。”
“可你呢,闭门不出就算了,连句话都不肯递出来,让他一直苦等。”
“姜清宁,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李幼薇越说越激动,眼中泛起水光:“我看得出来,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看他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他看你的时候,那眼神……”
她哽了一下,似乎无法准确描述,秦休眼中复杂而深沉的情感。
“那是他从未给过任何人的,连我都没有,我李幼薇是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可我知道,他眼里心里只有你姜清宁一个,我认,我甚至都打算退出了,我不想再夹在你们中间像个笑话。”
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猛地吸了一口气,死死盯着姜清宁的眼睛:
“可你都做了什么,你转身就攀上贺宁,一个刚回京,权势煊赫的镇北王世子,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秦休,要把他像块破抹布一样扔掉?”
“姜清宁,我真的看不懂你,我以为我们至少算是朋友了,可我现在发现,我根本就没看透你,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花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李幼薇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她死死地盯着姜清宁,胸口剧烈起伏。
姜清宁静静地站着,承受着李幼薇所有的愤怒、不解和指控。
窗外的光影投在她素淡的衣襟上,摇曳着萧索的轮廓。
她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越过激动的李幼薇,如同深潭底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几不可察的涟漪,但转瞬又被更深的幽暗吞没。
她缓缓抬起手,没有理会李幼薇的质问,而是伸向旁边小几上,刚由知秋奉上的茶盏。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