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上涌,熏得她理智尽失,苏轻宛在别院时憋的气翻滚而上,“你的姚黄,不值两千,休要骗我银子。”
绿竹想拉她,没拉住,只能任她撒酒疯。
“嫂嫂是要赖账吗?京中姚黄价值千两,你随意遣人去问便知价格。”陆璟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鼻子灵敏,远远嗅到酒气。
他家长嫂近前时,酒气更浓郁,脸颊白中带粉,眼眸水润,眼角薄红,微微上挑时灵动妩媚,似谴责,又似愤怒,美得像山林中的精怪。
苏轻宛笑了,“你的姚黄并非珍品,只值百两,我家的姚黄……才值得千两。”
“你家的姚黄?”陆璟淡淡说,“江南的姚黄,价值最低,你家的姚黄如何价值千两?”
“……”苏轻宛哪怕是醉了,淮南仿佛是一个禁词,此生不会再提,“你管不着,这银子,我不赔!”
绿竹扶着她,“姑娘,我们回去吧。”
苏轻宛却不想走,指着陆璟问,“我问过旁人,没听说过你定亲,你是不是在骗我?”
“旁人又怎么知道我定亲,嫂嫂想知道什么,何不来问我。”
“那你说,与你定亲的是谁?”
陆璟,“……”
黎安在屋檐上嗑着瓜子,主子,说啊,你定亲的人是谁。
“你在骗我。”
陆璟说,“我没骗你。”
“你就是骗我。”苏轻宛头疼欲裂,“我最讨厌骗子。”
“我也最痛恨骗子。”
苏轻宛定定地看他片刻,似是迷茫,又似是有难隐之言,竟莫名地说了一句,“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
“你毁了我的姚黄。”陆璟的话绕回来,“赔钱。”
“……真小气。”苏轻宛哼笑,嘲讽说,“你这么小气,娶妻给得起聘礼吗?会被人取笑的。”
“我的未婚妻,不爱金银之物。”
“你好天真,哪有人不爱金银之物,定是骗你的。”苏轻宛晕乎乎的,还不忘了嘲笑,“骗子和骗子……绝配!”
陆璟,“……”
他似是被气糊涂了,问绿竹,“你怎么伺候的,让她喝这么多酒?”
苏轻宛身边伺候的婢女们,个个低下头,不敢说话,被陆璟的怒气压得不敢喘气,心中奇了怪了,大少夫人是公子的长嫂,又不是公子的妻,他气什么?
第102章 赔钱
绿竹说,“姑娘难得会友,心里高兴就喝多了。”
“会友?谁?”
“宁远侯家的二姑娘。”绿竹心想锦衣卫副指挥使,想知道什么也能查出来。
“嫂嫂与陈二不和,在府中都吵过架,何时成了朋友?”
苏轻宛叉腰,“我和她从小就是朋友!没有吵过架,可好,可好了。”
“你是不是醉糊涂了?”
“我没糊涂,不准你质疑我和宝珠的友谊。”苏轻宛酒劲上来,更晕了,拽着绿竹说,“银子不要赔给他,我们走!”
绿竹暗忖,真没打算赔银子。
一株姚黄一千两,挺贵的。
舍不得!
绿竹扶着苏轻宛回梅兰苑,苏轻宛骂着陆璟,陆璟隐约能听见骂他的词,脸色沉如水,黎安问,“公子,那姚黄怎么办?”
“去寻花匠,救活它。”陆璟拂袖进了庭院。
苏轻宛宿醉,头疼得厉害,醒来时都有点糊涂,她酒量其实挺好的,平时喝不醉,她也不敢喝醉,绿竹说她酒品挺好的,喝醉就睡觉,她也担心自己喝醉会乱说话。
或许是难得见故人,陈兰珠知道她的过往,她的仇恨,她的痛苦,也能安抚她的痛苦,她一路走来,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孤苦伶仃,心中苦闷难以抒发。
再听到陆璟要成婚,更是心酸,情绪不佳喝酒易醉。
她梳洗后去前厅用膳。
膳厅里,也仅剩下陆璟,张氏和陆云棠都没在膳厅,或是和陆璟用膳食欲不佳的缘故,她们能躲就躲。
苏轻宛醉酒断片,已不记得说过什么,绿竹也说都是无关紧要的话,说三公子故意勒索要两千两,姑娘醉酒了,也不肯赔他。
膳厅里,早膳倒是丰盛,且荤素搭配,颇有营养。
“嫂嫂,姚
黄的钱,什么时候赔?”
苏轻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提赔钱的事。
“你的姚黄也就百两,你要两千?”苏轻宛说,“你穷成这样,只能骗家里人吗?”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取悦了陆璟,他点了点头,“嫂嫂既不愿意赔钱,我认亏就是,我去衙门了,嫂嫂记得管一管家中庶务。”
陆璟深深看她一眼,淡然离去。
苏轻宛被气得胃口不佳,“他等我用膳,就是给我添堵的?”
绿竹摊手,一头雾水,“三公子以前都不和我们一起用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