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187)

原本预备着,张廷瓒的第一个孩子应该是自己生下来的,毕竟陈氏的身子不好。

尤其是,在陈氏小产调养期间,补过了头,身子开始掏空……

其实长安一开始也没打算要做得那么绝,只是一点一点,积重难返了而已……

积重难返,多苍白的一个词?

吴氏已经骇然了,站不住,她当真有些站不住。

“长、长安……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想不通,吴氏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是听明白了什么,可是又忽然之间宁愿自己什么也没听明白。

她看向张廷瓒:“你是怀疑长安害了玉珠,也害了玉珠的头一胎?”

张廷瓒捏紧了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妻命不久矣,皆为此婢所害!”

命不久矣。

吴氏摇着头:“不……不可能,不可能,长安心地善良,平时走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卣臣,你是不是听信了谁的谗言?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身边的丫鬟?!她掌管这府里的事情这么多年,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长安听着听着就听笑了,她想起自己在吴氏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已经忍够了这蠢妇。

她大笑起来:“真是愚蠢,愚蠢,一大家子就没几个明白人,哈哈哈……说起来,也真是要感谢老夫人您呢,若没您派我去照顾大少奶奶,指不定大少奶奶还能多活几年,指不定您现在早就抱上长孙了,哈哈哈……都是您的功劳啊!”

“胡说!胡说!”

吴氏不敢相信,她上去就甩了长安一巴掌,眼神狠厉:“你胡说!”

张廷瓒忽然有些累,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

冯姨娘已经吓晕了过去,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至于顾怀袖,只余了满腹的唏嘘。

长安脸上红红的五道指印,她忽然伸手一推吴氏,恶狠狠地看向了张廷瓒:“你以为我为什么变成如今这样?还不都是你因为你!我为什么会做错这一切,若你肯多看我一眼,又哪里来的如今这么多事?我不贪,不妒,我只是想要——”

“打。”

张廷瓒全无半分的怜悯,眼底结着冰霜。

生冷的一个字:打。

沉闷的落杖声响,一下响起来。

一杖落在了长安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打得朝前面扑了一下。

长安趴在雪地里,看着张廷瓒,死死地瞪着他,眼底却涌出泪来。

她没有错,她没有错。

原本也是不想害陈氏的,可那时候鬼使神差,她脑子里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在控制她的行动,让她做出了那许多阴险害人的好事……

她喜欢张廷瓒,不想让他用这样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自己。

她不想……

长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哭了出来。

张廷瓒无动于衷:“我与你说过一句话:人之初,性本善。可你,一恶,譬如一叶,已然障目。”

长安听不见,她也不想听,她只是竭力地挣扎着,“你才是这张府上下最最冷血之人!对别人送上来的心意视而不见,是你成就了如今的我!张廷瓒,张大公子,你摸着自己的心口问问,到底是谁亏欠了谁!当初你带我入府的时候同我说过,到了府上我就不会孤独,可长安好冷……长安想来找你谈心,他们都说不许长安来……不是当年的张大公子,如何有今日的长安?!”

一句一句,听者无不觉得惊心动魄。

长安是当年的张廷瓒从路上捡来的,是大水冲了田庄,一家子人都消失了,这才行乞碰见的张廷瓒。

如今长安竟然说,这一切都是拜张廷瓒所赐。

他只漠然看着长安,没动分毫。

谁才是这张府上下最最冷血之人?

张廷瓒也不知。

长安眼神里带着狠色,仿佛记起了当年的一切,她不甘心,不甘心还没抓到自己想要的,不甘心就这样从高处摔落下去,身败名裂,无过于此。

身后的木杖,又落下了……

长安尖声地叫着,直到嗓音沙哑,再也叫不出来。

张廷瓒甚至没有跟吴氏解释,吴氏已经吓晕了。

他站在雪地里,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来,扔到了长安的面前:“当年我救了你一命,如今你把这一命,还我吧。”

当年我救了你一命,如今你把这一命,还我吧。

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一句话。

顾怀袖也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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