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清](730)

“你说……是四爷,酒后乱性,要轻薄东珠儿郡主,所以郡主才自戕?”

“三德子言下之意,便是如此。是真是假还不知,至少在皇上的眼底,就是这样。”

张廷玉说着,便看顾怀袖在屋里踱步。

“大过年的,你何必去想着四爷?他总归是天潢贵胄,太子迁居咸安宫,也都是好吃好喝的圈禁着,反正四爷也是死不了……”

不过就是禁足而已,康熙还有几个儿子没禁足过?

当初十四阿哥都差点被康熙拔刀砍了,再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顾怀袖道:“四爷今日出了事,想必八爷那边要开始发难了,趁此机会将四爷倒了也未可知……你跟八爷都算是有深仇大恨了,四爷这边还能勉强敷衍得过去,万岁爷也终究是靠不住的。”

“如今说四爷八爷十四爷,又有哪个靠得住?等他们成了皇上,还不都是君君臣臣……”张廷玉看得挺明白,他微微地笑着,却埋头写请安折子,眼看着就过年了,先写个吉祥话,“十四阿哥也是八爷党出来的,八爷不行了,他却窜了起来,一则八爷党需要一个人来撑着,二则……十四爷不像是没有野心。”

端看塞外时候的种种端倪,便可推测出一二。

皇族的爷们,哪个是省油的灯?

张廷玉知道的道理,顾怀袖哪儿能不知道?

“今日分明是德妃娘娘德生辰,四爷此人一向谨慎,饮酒过多更不可能,又是太子刚刚被废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定然不可能。只是万岁爷也不是听信旁人一面之词的人,想必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甚或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动了大怒……东珠儿自戕,焉知是自戕还是‘他’戕?我是不信四爷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那是他兄弟未来的侧福晋,即便再不和……”

也断然没有这样自毁长城的做法。

顾怀袖有些烦躁起来,连茶盏都有些端不稳:“四爷倒霉,十四爷也娶不到科尔沁的郡主,可算是一箭双雕,可这件事本身对八爷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益处,若是八爷所为……”

八爷的可能性最大,只是……

到底是为了什么?

眼看着顾怀袖的推断走入死角,张廷玉只笑:“为何一定要拘泥于主动算计,而不想想这根本只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若是偶然,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顾怀袖忽然回头看他。

张廷玉将最后一捺给拉到合适的位置上,既不显得锋芒太露,也不显得太过圆润,有棱有角,正好。

“只是想了那么一点罢了,这件事,还要四爷自己才清楚。即便他是清白,又怎么会刚好跟东珠儿郡主的事情凑到一起?既然能牵扯到他,他便不是绝对清白……皇家有几个清白的?”

言语之间,是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和颇为看不起了。

顾怀袖是又好气又好笑,却道:“你自管办你的差,四爷这边的事情终究与你无关。”

她是不想张廷玉牵连进来,张廷玉似乎也清楚,更不插手她在四爷那边的事情。

年末,张府这边总算是热闹地过了一回,只是张若霭那一天之后来找过张廷玉以后,似乎就沉默了许多。往常读圣贤书也知道父亲的世界不简单,可当活生生的人命官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皇宫朝堂的世界,就这样张牙舞爪地朝着他露出了狰狞的冰山一角。

鲜活的人命,草原上美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除了归葬之外,对四爷也不过只有那样的惩罚。

事情真相如何已经不得而知,父亲似乎也不清楚。

张若霭听他父亲说,兴许他娘知道,可他娘不一定告诉他。

一直在正月廿三的时候,顾怀袖都是不知道的。

还没过年,朝廷里就有人开始弹劾四爷手底下的人了,连着好几天,一个接着一个,四爷不得出府,王公大臣们更不许去见,外头的事情是真的已经顾不上了。

若在这种关键时刻倒下去,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八爷党或者十四爷哪个上位,对顾怀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已经是四爷的奴才了,继续跟下去,下场兴许不知,可总比当三姓家奴来得好。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

顾怀袖整理了最近被弹劾的名单,叫人去齐云斋送了信,京中堪用的胤禛心腹,以隆科多为首,外面还有田文镜跟年羹尧,其余大小官员名册,倒有大半在顾怀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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