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他背脊一直，顿在原地。

沈清晚站在他的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他露出一个妩媚明艳，却带着森冷的笑。

“姜里，等了好久了呢。”

姜里转身就跑，毫不留恋，也不多说废话。

已经疯了的人是不愿意与他人交流，只是一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妄想对别人的世界指指点点。

沈清晚见姜里转身就走，也没有意外。

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一个人，如鬼魅般站在他的身后。

姜里惊骇不定，陡然往前踏出一步，手就被抓住。

林灼的力气很大，他完全挣不开，加上蛊虫的加持，他没有丝毫的胜算。

不到最后一步姜里不肯放弃，知道自己被抓住，也反抗不了，他反而彻底消停了下来，也不挣扎了。

姜里看着眼前的沈清晚，“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沈清晚愣了一下，打量着眼前的姜里，缓缓靠近姜里。

姜里继续开口。

但沈清晚似乎很是着急直接往他身上扑来，这一次完全不给他一点商量的余地。

沈清晚轻笑地拉住他的腰带，“反派死于话多。”

沈清晚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而我不是反派，你才是。”

沈清晚彻底疯了。

姜里愣怔。

倏地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色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黑色的羽翼在月色之下呈现出一片五彩斑斓的旖旎光晕。

身后钳制住他的林灼力道顿时一松。

沈清晚不以为然这个突然出现的蝴蝶，甚至没有察觉到眼前的蝴蝶比之前那一只泛着幽绿的追踪蛊蝴蝶还要美艳神秘。

沈清晚轻轻地挥手，挥开眼前的蝴蝶，往姜里的唇瓣上缓缓靠近。

下一秒被人一把推开。

“啊——”

一声尖叫响起，沈清晚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一边。

姜里被林灼禁锢的双手恢复了自由。

姜里垂眸俯视着沈清晚，“沈清晚，还有一个选择，我有了行动之力。”

沈清晚看向姜里身后的林灼，发了疯一般的尖叫，“林灼！”

“怎么又是你？！”

“每一次！每一次！！”

“每一次在关键的时候都是你！你这个废物，废物！”

沈清晚孤注一掷，往前扑向他。

姜里往后一退避开沈清晚，迈开步伐，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恋战。

他不知道眼前这只蝴蝶能够控制林灼多久，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打算。

他也想过让沈清晚给他带路离开蝴蝶谷，回到苗疆内。

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的沈清晚一心只想要着和他春宵一次。

不如离开，拖延时间。

而眼前的蝴蝶似乎帮着他指路。

姜里跟着眼前的蝴蝶，奔跑在蝴蝶谷中。

蝴蝶谷之中的风穿过林梢，裹挟着夜晚的凉意与花草的香味吹过他的脸庞。

姜里不敢停下来，跟着眼前的蝴蝶一直走。

沈清晚带着林灼似乎追来，他跟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眼前的一切开始透着白雾。

姜里暗道不好。

蝴蝶谷竟然在这个时候起雾了。

姜里加快脚步，蝴蝶飞在他的眼前，缓缓慢了下来。

意识到蝴蝶追不上他的脚步，姜里放慢了脚步。

踩到什么东西，姜里的脚踝猛地刺痛，身形踉跄了一下，失去重心，眼疾手快扶住身边距离最近的树，稳住身形。

雾越来越大，远处的地形与路线，隐入白雾之中，不见踪迹。

“呼呼呼……”

姜里剧烈地喘息着，胸腔起伏快速。

跑了这么久，完全超出了他的身体极限。

加上现在踝骨袭来的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有些累了。

靠在树上，休息须臾，他继续往前跑着，雾霭四起。

姜里集中注意力看着眼前的蝴蝶，以免跟丢了它。

“姜里，姜里，姜里——”

身后传来沈清晚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声透着蚀骨的恨意。

姜里第一次佩服一个人的毅力，追他一天，丝毫不停顿一步。

“阿灼，等等我。”雾霭之中，沈清晚和身边恢复了行动的林灼说话。

姜里心脏咯噔一下。

林灼恢复了。

他现在扭伤了脚踝，行动速度缓慢。

姜里眼中一片复杂忧心之色。

姜里没有停下步伐，跟着眼前的蝴蝶，庆幸着蝴蝶谷起雾，扰乱了视线，阻止了沈清晚和林灼追踪他的脚步。

不过他似乎庆幸早了，前方的露雾气浅淡，没有后面的那样凝沉厚重。

姜里看着往前飞去的蝴蝶，面色一凝，踏出脚步。

这一次有蝴蝶的带路，他一定可以离开蝴蝶谷。

只要他再快一点。

蝴蝶震动着脆弱的羽翼，穿过弥散的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