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堪折(169)
韦容稍显羞怯,还不太能够适应太子妃的称呼。
冯元一转而对李绍正色道:“册封之礼在即,这忠王府自是久住不得,殿下早做准备,届时好迁往东宫。”
李绍微笑道:“二兄放心”
冯元一温和说:“现下老奴也该回去向圣人复命了。”拍了拍李绍的手:“太子殿下不必送老奴了,今天是喜日,和太子妃好好庆祝。”说罢向两侧千牛卫们呵了一声,一行人铠甲粼粼,阔步离开。
人走远了,韦容似乎还没能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里缓和过来,蓦地,她拉住李绍的手,喜上眉梢,望着他的眼睛,道:“太子殿下”
李绍笑笑,任凭她拉着手,道:“太子妃是不敢相信吗?”
韦容摇了摇头,眉眼里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妾相信,只不过圣人这召令下得过于突然,妾属实不曾想到,若不是芽儿跑过来告诉妾,恐怕二兄走了,妾都还不知呢。”低头看到一旁刚起身的元桃,语气愈发和悦:“小元桃,你去将这事告诉魏掌事,以后府内上下都要改口了。”又嘱咐道:“让魏掌事早做准备,过几日就要迁入东宫了,今天就需着手收拾。”
元桃说:“诺”脚步轻快离开。
李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不乏多了几分笑意,直至韦容拉他的手,方才收回目光,微笑自若:“太子妃可满意?”
韦容笑说:“自然,只怕兄长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开心极了,还有永王,他这会儿也不知到没到朔方,他若是知道,也会替殿下高兴的。”
……
李绍入主东宫这事,元桃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圣旨下得突然,毫无预兆,原本还在猜测是否会花落仁王,此刻已成定局。
元桃找到魏掌事,道:“魏姑姑……”
魏姑姑欣喜不已,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忠王入主东宫了,现在该称为太子殿下了。”
元桃点点头,魏姑姑说:“太子妃是不是令你知会我,早做准备,好迁往东宫。”
元桃说:“是这样”
魏姑姑抚摸着元桃肩膀,心情美好:“这些我都知道了,太子妃可还有别的嘱咐吗?”
元桃说:“没有了”
魏姑姑高兴说道:“你也回屋里收拾收拾,把近日用不着的物件都装成箱,早做准备。”拍了拍元桃胳膊,道:“快去吧,孩子。”
……
平康坊的北边,最大一座酒肆旁边,坐落着右相李林辅的府邸,府外脂粉气浓,声色犬马,浓妆艳抹的女子倚靠在二楼窗栏边袒胸露乳,歌喉婉转唱着靡靡之音,醉酒书生踉跄而行,瘫倒在路边,被李府的家奴拖走,府内却又是另一副场景,家奴们俨然垂首站立,纹丝不动,因为或许紧绷,汗水沿着额头流入衣口,亦断然不敢抬手擦拭。
婢女们在炉子边温牛乳,算准时辰伸入手指测试温度,确认温度尚可,用铜盆盛出,黄白色奶浆带着油脂醇厚的香甜味,婢女们速速将温牛乳送至一间寝卧,绕过金丝绣屏,缓缓注入玉石浴池内。
随着牛乳的流入,池中水内卷起一阵白色奶花,如浪般拍打着女人白皙的肌肤,水汽蒸腾,女人闭着眼睛轻轻撩动牛乳,陶醉期间,舒服的轻嘤一声。
右相掀帘而入,挥手示意奴婢们安静退下。
他四十出头的年纪,尚且年轻,大权在握,如日中天,在朝堂上可堪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论样貌,五官挑不出错处,只不过生得一双豺狼眼,令人望而生畏。
李林辅蹲下身体,见那女子闭着眼睛休憩,露出几分笑意,伸手在池中拨弄水,水花溅在女人面颊上,她不舒服的哼哼,睁开了眼,她的眉眼与逝去的武惠妃大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她年纪略轻,姿容也逊色不少,嗔道:“右相做什么?”
李林辅伸手又扬了下池水,混着牛乳的白色汤汁溅在她的脸上,颇有几分情趣。
女人不满,从池中挺身站起来,也不顾身上不着一缕,长腿淌着奶白色池水走到他的面前:“你怎么答应的我堂姐?”语气忿忿,嗔怒道:“她生前你答应她要辅佐她的儿子仁王入主东宫?可是呢?竟然叫李绍捷足先登,你对得起我堂姐的提携之恩吗。”
李林辅面上涵养极佳,也不怒,只那豺狼眼扫视着她洁白的玉体。
女人是惠妃的堂妹,武绣行,她是兵部侍郎裴阔的夫人,亦是他的情妇,对他那肆无忌惮的余光浑然不在意,下巴微抬,道:“右相大人,当好好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在朝堂之上如履平地,是托何人的福分。”
李林辅把手从乳白色池水抽出,轻轻担掉水珠,余下的一点潮湿,在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上抹干,笑吟吟:“太子不过是储君,又不是天子,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