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录(266)
那簪子和手镯是她改良过的,原材料却是母妃留下来的没错。
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亲戚。
也是挺惊愕的。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转转手腕上的镯子,半晌才讽刺道。
“……你现在倒是有脸提这个了?”
魏辰眉头微挑。
“你什么意思?”
这是明知故问咯?
陶夭语里带点讽刺:“她死的时候,你们一点表示都没有吧?北魏在我大梁边境烧杀抢掠闹得天翻地覆,也不管她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她觉得,父皇之前不喜母妃,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原因。
魏辰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目光悠悠地扫过陶夭,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揶揄:“你是逃婚出来的吧?”
陶夭猛地抬头,目光如刀,毫不示弱:“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
常言道,不知者不罪。
面对知晓自己身份还不敬的人,她干嘛要客气?
况且他也是真的很讨人厌!
魏辰泛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他们都不知道你身份呢吧?”
陶夭怒拍桌子,气势汹汹怼道:“我还是那句话,关你什么事!”
拍完,倒是没忘了暗暗搓手。
手好痛!
早知道就不拍那么响亮了!
她虽然是上位者,可身份不过是个公主,没有实权。
所以陶夭惯用的方式就是以势压人。
大部分时间都是管用的。
可对面的人如果也是同样的上位者,那显然不会吃这一套。
魏辰仿佛被逗乐了似的:“当然关我们的事,这次我带领使团,正是来议和的呀。”
既然已经揭破了,那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陶夭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留情地呸了一声:“还议和呢!你个走私犯!”
“公主过奖,那不过是顺道的事。”
厉马秣兵与寻求和平本也不是完全矛盾的。
他向来喜欢一箭双雕,一举多得。
“再说了……”
魏辰脸上的笑意更深:“走失的公主,被咱们找着了,给南梁朝廷送还回去,总能将功补过吧?”
陶夭冷哼一声:“切!你休想得逞!”
她继续啃羊排。
非得等啃得干干净净了,才起身。
也没忘了冲人摊手。
“拿来!”
“什么?”
魏辰略感奇怪。
“夜明珠损失费!”
早知道自己就不淌这趟浑水了!
居然因为这种事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得不偿失啊!
陶夭痛心疾首。
这会儿正在府衙的小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低头看着地面,似乎要把地面盯出个花来。
陶夭脑海中反复思量着刚才与魏辰的对话。
她本是打算把这些事都告诉沈卓的,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沈卓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如果让他知道这一层……说不定他会更加自卑,反而把自己推得更远。
但她不想放手啊!
好不容易碰到个同那些贵族不一样的人!
然而,魏辰点破自己的身份,显然就是有后招。
这后招究竟是什么,自己还没参透。
最终,陶夭决定还是找明夷商量一下。
毕竟,有些事情也不能一个人硬扛。
明夷很快便来了。
两个人聚在一起,窸窸窣窣地商量对策。
沈卓早被陶夭找了个借口支走了。
这会儿她正在那拍桌子:“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离开,而且他定有所求。所以我们也不能坐等,早做准备是必须的。”
明夷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这可不符合她家公主一贯的作风啊。
“公主你可是有对策了?”
陶夭微微一笑,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当然!我的办法……就是金蝉脱壳!”
她将明夷找来的另一大原因,就是显摆自己的好办法。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坐以待毙。
她要奋起!
要实施一个大计划。
明夷作为九公主的贴心侍女,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公主可是打算离开?”
陶夭冲人转转食指:“我说的脱身可不是这种程度的脱身!”
论逃跑技巧,她可是没在怕的!
不然为何要给自己取这么个花名呢~
县衙偏厅外,陶夭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敲了敲门。
县丞刚处理完一桩案子,正揉着眉心试图舒缓勤于公事?所带来的疲劳,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诡异笑。
身子条件反射般的一抖。
还未抬头,陶夭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便探了进来:“县丞大人~还在忙呢~”
县丞眉头一皱,心头一紧,手中毛笔险些掉落。
他暗道不好,电光火石间有了决定,便缓缓放下笔,看向陶夭的眼神里充满警惕:“你又来做什么?我可得先声明,我们县衙困难得很,暂时没钱发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