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录(304)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啥?”
萧桃微微撇开头,故作矜持,拿了个苹果在手上倒来倒去:“沈卓他最近到底怎么样啊?”
潜台词——有没有为自己茶不思饭不想呀?
九公主是什么人呢?
这么说吧,九公主看到一个红苹果,都会拿起来摇一摇,然后问它——你暗恋我吗?干嘛脸红红的。
九公主自恋起来不管不顾。
终于问到了啊?
“我们被人追杀的时候,他受了点伤,不过都是皮肉伤。”
“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萧桃脸色骤变,手上苹果吧唧一下落到桌上:“他到底伤哪儿了?伤得重不重啊?”
语气里透着几分焦急,镇定的眼神也绷不住了。
她原是想,臭道士没事,自然也不会让沈卓有事的嘛。
王玄清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故意慢悠悠的。
“没什么大碍,就是胳膊上划了一刀,腿上也蹭破了点皮……”
比起自己遭的罪,那完完全全是轻伤。
萧桃眉心拧得更紧:“你为什么不早说!他都受伤了你还跟我在这里磨蹭?!”
王玄清无辜摇头:“九公主,你又不问我,我以为你不在意啊。”
萧桃狠瞪一眼,心头顿生烦躁:“废话!他是我——”
她顿了顿,咬牙补充:“好歹是我纸面上的夫君!”
“什么?”
王玄清一副没听清的样子,指了指自己,贱兮兮的:“你纸面上的夫君那不是我么?”
萧桃的袖子甩得同蒲扇似的。
见她这副模样,王玄清故意拖长了语调:“公主你既然这么关心人家,那不如就自己去看咯?”
萧桃跳脚:“我要是能自己去我用得着在这里求你么!现在太子盯着我呢!”
王玄清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
“也没什么。他之前不是手被夹过么?伤口一直没完全好。然后呢——”
他顿了顿,故作平淡地补充:“我们在船上被一伙人袭击,动了点刀兵,结果嘛,他那手又裂开了。”
萧桃眼睛都快瞪圆了:“又裂开了?!你们一路都干了些什么啊?!”
王玄清轻咳:“就干了些逃命的事。你能别一惊一乍,大呼小叫么?真不像个公主……说真的,他都没你这么紧张。”
萧桃气得。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立刻飞过去看沈卓。
然,碍于眼下的处境,只能咬着牙对王玄清发火。
“你怎么一点也不上心!他是仵作,手受了伤,万一以后留了后遗症不能再剖尸体怎么办?!”
“放心吧,他好得很。就是有点疼,但这点疼,他还能扛。”
“你要是再说风凉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掀了你的道袍!再告你非礼!”
面对九公主疾风般的威胁,王玄清直接笑出了声。
“行啊,你掀个试试,我看你敢不敢。”
他还能躲不过她的攻势?
“再说,公主还真打算下嫁贫道不成?”
萧桃气得语塞,胸口疯狂起伏,只能作不停运气状。
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问道:“那个杀手,有线索么?”
“有。不多。”
王玄清正色:“为首的女人自称柳明芷。”
萧桃神色一滞,低头沉思:“明……芷?”
王玄清打量着她的神色:“怎么,你知道这个人?”
萧桃表情略显复杂,似乎在斟酌用词:“不是。但是……嗯,算了。”
“你能不能说清楚啊?”
王玄清眯了眯眼,显然对她的态度起了疑心:“那女人不知道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沈卓。总之,当天我们两个都很狼狈。他的手被剑划伤了。好在伤口没有毒。”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无奈。
“至于我,我就惨了,我中了毒。最后还是他带我逃出来的。”
萧桃眼神里闪过一抹担忧,但嘴上却毫不留情:“哼!我就知道是你连累他!”
王玄清被九公主的无赖闹得扶额摇头:“……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到底是我连累他,还是他连累我,咱们好歹得分清楚吧?”
“你说说你!”
萧桃顾左右而言他:“你堂堂一个道门中人,连个杀手都应付不了,反倒让他一个仵作救了你,还好意思说?”
王玄清摊了摊手:“得了吧,您那仵作夫君也不是吃素的。他可真是力大无穷啊,我可是领教了呢。”
萧桃感觉一股火气直冲自己面门,指着王玄清的手在半空中抖动:“所以果然是因为你哦,要不是因为你,他的伤口早就好了!”
王玄清耸了耸肩,喃喃自语:“讲道理可真是难哪……”
“公主,怎么了?”明夷抱着酒坛子回来了。
萧桃一脸恼火地从她手里接过蜂蜜酒,几乎是用甩的将酒塞到王玄清怀里:“你自己找个制酒的大师去看配方吧!别来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