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为心(133)
谢清砚眸光沉沉落在檀禾脸上,一时语塞,半晌才从唇缝里挤出两个字:“檀禾。”
檀禾睁大一双无辜透亮的眼睛,轻眨一下,似乎在催他继续说。
面对这般直勾勾的眼神,谢清砚无法装聋作哑。
明明该知道她心性思路与常人不同,被噎了这么多回还重蹈覆辙。
谢清砚有求必应:“自然可以,只要是阿禾,不管是任何要求我会都应允。”
他甚至大度的将选择权交予她,似笑非笑地劝哄:“不若你来挑。”
檀禾仿佛被他引诱般,就着他的手,竟还真若有所思地翻起来。
屋舍中,日光肆意透窗而入,尘埃在光下浮动。
少女在晃动的光影中,咬着红唇,细眉微蹙,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
纤细皓腕上,冰凉的白玉镯不时磕到青年手腕。
谢清砚淡眸微垂,落在她微乱蓬蓬的发顶,不由得微微一笑。
片刻后,见她视线落定在一页园林亭阁上,曲径通幽,轻纱幔帐也难掩其中春色。
谢清砚瞥了一眼:“不可。”
檀禾面露一丝困惑,抬起头来,眸中波光转动。
她看着谢清砚问:“为何?”
谢清砚沉吟片刻,缓声道:“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被人瞧见呢。”
檀禾顿了一瞬,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谢清砚瞧见她这副模样,深感有意思得很。
那便是关起门来怎么做都行了,檀禾心想,复又低头重新翻寻。
等等——
檀禾脸色一变,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为何突然要同他讨论这些?
她蓦地合上图册,正色看向谢清砚。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檀禾看清他眸底明晃晃的调笑,静思一瞬,她立马反应过来。
从一开始,他就在逗自己玩儿。
檀禾双颊有如胭脂晕染,眸光里混杂着恼羞成怒:“坏心眼!”
“嗯。就当是吧。”谢清砚没忍住笑了起来,手里还捏着避火图。
檀禾没好气地瞪着他,水漾漾的眼眸勾得人往里溺去。
谢清砚感觉心里被挠了一下,指腹轻轻戳过她气鼓鼓的脸颊,逗弄之心又被勾起来。
“不过,册子是你的,我人也属于你。”他低声道,“都任你恣意欲为了,还羞甚。”
话音刚落,檀禾扑倒他身上,抬手勾住脖子,用力堵住他的嘴:“你不许说话。”
谢清砚被亲得后仰着颈,劲腰靠在桌案上。
并非是湿润绵密的唇舌纠缠,她只是单纯的让他闭嘴,彼此间唯有炽热的呼吸交融着。
很久过去,温软的封条暂启,嘴唇被抵得发麻,浑身血液却在沸腾燃烧。
谢清砚闭了闭眼,喉头滚动,暗哑声:“下来,听话。”
他抱着檀禾调整了一下姿势,望向她的幽眸中滚着浓郁暗色,神情隐忍。
檀禾不曾注意到这抹变化,只留他喘息一瞬,复又重重地碾覆在上。
“不成,你求我。”她得意地翘起尾巴,扬眉轻哼,“求我就放过你。”
谢清砚看了她一眼,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十足的耐人寻味。
不过一瞬,他长指捏住她下巴,极富技巧地一抵,舌长驱直入,带着咄咄逼人的亲昵深重。
檀禾猝不及防,呜咽了一声,双眸瞪大,推搡着禁锢她的坚硬身躯。
满身收敛的强劲释放出,全数使在她身上。
……
翌日正是月初,医馆内还剩几位没痊愈的病患。
如今疫病已几乎消退,不必担心安危,众人倒也不似先前那般气氛凝重,一边忙活一边说说笑笑。
许蕲正收拾着刚
送来的药材,略略抬目,霎时奇怪道:“檀女郎,三日不见,你这是怎的了?”
门口,正姗姗来迟一青衣罗裙的女郎,往日还能见着眉眼额头,今儿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
幕篱下传来轻柔一声:“暑湿,起了热疹,不方便见人。”
许蕲略一颔首,捋着花白的胡须,忽地嘶了一声:“你这嗓子也不对劲啊,别是染了风寒,这般热的天,风寒可不容小觑。”
檀禾被口水呛着,咳了几咳,摆手连否:“无、无妨,我喝过药了。”
疫后还需对染病区域煮醋消毒,药馆配好艾叶和苍术后,分发至百姓手中,又以烟熏屋舍衣履,防止余毒届时再次死灰复燃,传染扩散。
及至傍晚,尘土飞扬的城门外传来马蹄踏响,一队身着常服的军官纵马归城。
前头,两个高大峻挺的青年并驾齐驱。
谢清砚目视着漫天黄沙,静然道:“孤对西北不甚了解,再者,同北临作战还是镇北王更有经验,晋州城外的大军,你尽可调遣。”
这些天在岷州,几乎将周遭勘察了遍。